| 學達書庫 > 裘夢 > 娘子請上轎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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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病不要緊吧?」 文思遠道:「不妨事,再過一個時辰就又該喝藥了。」 雷飛雲往廊下柱子上一靠,雙手抱胸,抬頭看天,狀似隨意地問道:「怎麼樣,周家?」 文思遠斟酌了一下用詞,將他和親衛在江南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細稟。 越聽,雷飛雲的表情就越凝重,最後乾脆沉成了一片黑鍋底,他竟不知他的小妻子在周家的日子這般艱難,早知如此,真該早些派人去重議婚期,不該聽信周家虛言,將婚期一拖再拖。 說到底,還是這幾年邊關戰事緊急,他沒放太多心思在這上面的緣故。 最後,雷飛雲長長地吐了口氣,略顯沉重地道:「我知道了。」 「將軍也不要想得太多,現在夫人已經迎進門了,以前的災劫便都過了,今後只有好日子。」 「嗯,我會好好待她的。」 文思遠遲疑了一下,又道:「周大人先前在家守制,因著將軍的緣故,去年才補了缺,日後在朝中是否要讓人關照一二?」 雷飛雲眉頭一皺,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對於岳父,我夫人是什麼看法?」 文思遠垂眸,聲音略沉,「甚是冷淡。」 雷飛雲當即道:「日後周家不必理會了。」 「是。」 * * * 好熱……周佩華覺得自己仿佛身處火海熱焰之中,熱得她好想掀開衣襟。 耳畔似乎傳來吞咽的細微聲響,然後衣襟處似有涼風透入,她輕輕籲了口氣,隨即唇上驀地一熱,緊接著苦澀的汁液湧入口中,她緊蹙著眉頭,下意識想躲,卻被人牢牢箍住脖頸,不得動彈,只能吞下那些汁液。 一口又一口…… 一碗藥終於見底,喂藥的雷飛雲松了口氣,一旁看著的荷香也松了口氣。 藥煎好了,她正準備給小姐喂藥,不料姑爺大步進來說他來喂,結果她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姑爺疑似吃自家小姐豆腐一般,以口渡藥,喂下了一碗藥。 藥不苦嗎? 不期然地,荷香心裡有了這個疑問,實在是因為她看姑爺喂得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 藥當然苦,不過,這點兒苦對常年征戰,身上不知受過多少槍傷箭痕的雷飛雲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更何況小妻子的兩片櫻唇堪比蜜糖,令他含之忘憂。 喂下一碗藥,她的嘴唇也變得紅潤起來,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 荷香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開口道:「姑爺,為免過了病氣,小姐還是讓婢子照看吧,您——」就別在新房睡了。 雷飛雲伸手揩去周佩華嘴角殘留的藥漬,不以為然地道:「沒事,本將身體好得很,不怕。」 荷香心裡頓時有些發苦,總覺得姑爺很像一頭餓狼,正對著她家小姐琢磨著從哪裡下口好。 心思轉了幾轉,她再接再厲地道:「小姐正病著,夜裡需要有人照顧,婢子得留在房裡值夜。」 雷飛雲微微蹙眉,道:「不用,你下去休息吧,你家小姐自有我照顧。」 荷香越發覺得難以安心了,她家小姐可還病著,且病得迷迷糊糊的,姑爺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吧? 面對小丫鬟質疑的目光,雷飛雲一臉正直地道:「本將軍也是照顧過病人的,你放心,肯定把你家小姐照顧好。」順便吃豆腐什麼的,就不需要對小丫鬟明說了。 最後,荷香還是被自家姑爺給攆出了新房,懷著滿滿的擔憂回到下人房休息了。 而攆走了小丫鬟的雷大將軍拴好門栓,把自己扒了個精光,鑽進了紅紗帳,再鑽進了自家娘子香噴噴的被寓裡。 雖然為了怕她受涼不好扒光了,但是他的手毫不客氣地鑽進她的衣襟裡巡視領地,細細品味。 周佩華睡得很不安穩,半睡半醒間總覺得有一道隱含著危險的氣息一直在自己耳邊響著,就好像——野獸的粗喘? 雷飛雲的眼珠子漫著血絲,氣息也越來越粗重。 可是他知道不能,只能忍。 「水……」被熱氣熏得口乾舌燥的周佩華,囁嚅地開口。 雷飛雲狠狠倒抽了口氣,光著身子下床到桌邊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喂她喝下,然後自己又去狠狠灌了幾大杯,這才勉強把心火給往下壓了壓。 目光在床和淨室之間打了幾個來回,他最終還是咬著牙回到床上,繼續痛並快樂的煎熬著。 前半夜,周佩華熱得老是想掀被;後半夜,她又冷得直往身邊的大火爐鑽。 於是,前半夜,雷大將軍一直在替小妻子蓋好被子;後半夜,又在禽獸與君子之間搖擺不定。 一夜過去,雷飛雲深感身心倶疲,早早就起床穿衣。 一大早就趕來伺候的荷香,一看到姑爺雙眼下的陰影,不由得嚇了一跳,難道小姐夜裡病情加重了? 雷飛雲一邊打呵欠,一邊對她說道:「你家小姐退燒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剛,你先去準備湯藥吧。」 荷香應了一聲,趕緊跑去煎藥。 等周佩華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紅通通的帳頂,靠牆的位置還貼著紅雙喜,這是洞房? 「荷香?」 叫喚聲才剛落下,她就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接著帳子被掀了起來,一張陌生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不過他眼下的黑影硬是讓他俊朗少了幾分。 數年未見,他的變化倒是不太大,只是煞氣似乎更重了些。 「醒了?荷香去熬藥了,你要喝點水嗎?」雷飛雲一邊伸手扶她坐起,一邊問道。 周佩華任由他幫自己穿上半襖,然後靠坐在床頭,這才開口道:「嗯,我想喝點水。」 他轉身倒了杯溫水過來。 她小口小口地喝完。 「還要再喝一杯嗎?」 周佩華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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