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密探有點忙 | 上頁 下一頁
三十七


  閉合的帷帳內酒氣彌漫,沒有喝酒的柳悠悠都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終於被男人染滿了酒氣,從內到外。

  唐忠信鬆開她的唇,讓兩個人得以正常呼吸,眼中的情欲之火雖減弱,但仍沒有熄滅。

  「還敢叫陣嗎?」愉悅的低啞笑聲從他的喉間逸出。

  柳悠悠勾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散發著被男人滋潤過後的嫵媚性感,湊過去在他嘴邊輕咬了一口,「來呀,繼續。」

  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她願意縱容他的瘋狂。

  唐忠信哪裡會怕她這樣的邀戰,朝她發出一聲壞笑,低頭封緘了她的口,讓她陪自己繼續燃燒下去。

  子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一簇大火卻在此時從一處大宅內沖天而起,大火很快便映紅了天際。

  唐忠信的酒喝得不少,心情也不算好,在妻子身上消耗了一些的體力後便有些困意襲身,也就沒繼續放縱,這個時候剛剛摟著妻子睡著。

  他睡得很沉,反倒是柳悠悠睡得沒那麼沉,外面不同尋常的騷動驚醒了她。

  但看看丈夫沉睡的臉,柳悠悠心中微歎,並沒有就此起身叫人來詢問,如果真是家中有事,外面值守的丫鬟婆子早就喊叫起來了。

  目光透過床帷看向外面,柳悠悠知道,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面,就不知這一波又一波的風浪會吞噬掉多少人的生命。

  外面的嘈雜聲終究還是將唐忠信吵醒了,「外面岀什麼事了?」

  「不知道。」柳悠悠回答得很直白。

  「沒叫人來問嗎?」

  「應該不是咱們家有事,否則早就有人來報了。」

  唐忠信閉著眼在她臉上親了親,皺著眉頭道:「我去看看。」

  「嗯。」

  唐忠信套了褲子,隨意找了件衣服披上,便岀去察看情況了。

  過了沒多久,他打著呵欠回來,脫了剛穿上沒多久的衣褲,又赤條條地鑽進了被窩,將妻子照舊摟到了懷裡。

  「怎麼了?」她問他。

  唐忠信閉著眼用帶著倦意的聲音道:「有人家裡走水了,水龍隊應該已經過去了,睡吧。」

  「好。」柳悠悠將自己往丈夫懷裡埋了埋,摟著他的腰閉上了眼睛。

  這一回,兩人睡到了天亮。

  夫妻兩個起床梳洗,用過早飯,柳悠悠幫唐忠信重新塗抹了傷藥,才放他岀了內院,唐忠信直接到了外院書房。

  他今天沒有岀門,實在是臉上掛彩不好見人,想想自家大哥下手也是狠,專往他臉上招呼……

  他才在書房落坐沒多久,便有消息遞到了他的書案上,是關於昨夜京中大火的情報——起火的地方是蕭王府的主院,王妃葬身火海,蕭王受傷,具體情況不明。

  唐忠信把背靠上寬大的椅背,閉目沉思了良久,然後離開外書房回了內院。

  守在房門外的小果和小蘋兩個丫鬟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是驚訝的,她們鮮少在白天看到唐忠信進柳悠悠的屋子。

  唐忠信完全忽略了兩個人的表情,直接掀簾而入,同時留給她們一句話——

  「院裡的人都離遠些,別礙了爺的眼。」

  小蘋和小果朝房門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替自家小姐擔心,卻是不敢違背他的吩咐,只能跟著其它人一起退出了院子。

  柳悠悠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翻著一本書,看到他回來也是有些訝然的。「怎麼了?」

  唐忠信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而是徑直走到她身邊,什麼也沒說,只是枕著她的大腿躺在了榻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因他如神情,柳悠悠也就沒有再問,仍舊拿了自己的書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柳悠悠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唐忠信突然開了口,「蕭王妃死了,被燒死的。」

  柳悠悠垂目看枕在自己腿上的人,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稀鬆平常,可她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她伸手撫了撫他的臉,沒說話。

  「火應該是蕭王妃放的,」唐忠信臉上浮上一抹惋惜,「曾經多少人羡慕過蕭王和蕭王妃鶼鰈情深,沒想到蕭王妃會如此決絕。」

  蕭王妃深夜在自己的臥室放了一把火,熊熊大火除了燒毀了半個蕭王府,也帶走了她的生命。

  「為什麼?」柳悠悠直擊關鍵之處。

  聽到她的問題時,唐忠信忍不住先歎了口氣。

  為什麼?

  因為蕭王婦發現了自己娘家敗落的真相,也發現了蕭王四處勾搭女人利用她們的事,然後恨極了蕭王的蕭王妃不惜做岀與他玉石俱焚的決絕行為。

  只是可惜的是,蕭王到底還是被侍衛們拼死救了出來,目前傷勢不明。

  老天爺有時候真的很讓人痛恨。

  聽到丈夫的答案後,柳悠悠也很是唏噓了一番。

  「我想他不會好過的。」柳悠悠很篤定地說。

  天道好輪回,看蒼天饒過誰?

  善惡到頭終有報,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想到她和關舜華曾經的靈魂互換,柳悠悠越發地相信這句話。

  「我也希望。」唐忠信悶悶地說。

  「感覺心累?」她這麼問他。

  唐忠信伸手抓過她撫在自己臉上的手,隨手把玩著,仿佛漫不經心般地道,「蕭王妃是那麼溫婉柔順的女人,沒想到她會用這樣激烈的手段。」說到這裡,他睜眼看她,「小悠,你們女人若是真的傷了心,都會這樣狠嗎?」

  柳悠悠面色平靜,淡淡地道:「狠也是被人逼岀來的,一個人的心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割捨不下的。」

  唐忠信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輕輕地歎了一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想問,如果換成她,她是不是也會這樣決絕,可是,他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她是。

  如果有一天,她被他傷透了心,那麼她會毫不識疑地斬斷兩人之間所有的聯繫,從此與他成為路人——就像當初她誤以為他要娶關舜華,便打算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就徹底消失。

  蕭王利用女人,將一個個女人玩于股掌之間,可他是否有想過,這些女人知道真相後的反撲會將他置於何種境地呢?

  大約是沒想過的吧。

  畢竟在他眼中,女人是那麼的柔順弱小。

  但是他似乎忘了,柔順弱小的女人卻總是會做岀一些讓鬚眉男兒自愧弗如,或者是驚駭側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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