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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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夫人這句話,石墨這才退了出去。 江曉月一邊扶著丈夫到矮榻,一邊對春柳說:「去把醒酒湯拿來吧。」 春柳也離開了屋子。 「怎麼喝這麼多?」不能喝便不喝了,怎麼這般逞強。 溫子智摟著妻子的腰,埋頭在她胸前蹭,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阿月,真香。」 她很想給他一拳,一點兒不想賢妻良母。 「阿月,別動,我頭暈。」察覺妻子的掙扎,溫子智下意識又抱緊了些。 沉著一張臉的江曉月伸手按揉他的太陽穴。 片刻後,春柳端了醒酒湯進來,江曉月哄著丈夫喝了,再接過春柳揮過來的濕布給他淨面擦手。 喝成這個樣子澡是肯定洗不成了,只能這麼湊和著給他擦拭一下。 等他歇過一會兒,醒酒湯的作用還沒怎麼顯現的時候,江曉月給他換上了寢衣,對春柳說:「你也下去歇著吧。」 「夫人——」春柳遲疑。 「無妨,我照顧得來。」 「婢子告退。」 「去吧。」 房門被關上,屋子裡便只剩下了他們夫妻兩個。 江曉月用力掙開丈夫的摟抱,語氣不好地道:「可好些了?」 「阿月——」他再次撲住她,「我難受。」 「難受還喝這麼多。」 他在她懷裡蹭著,嗅著獨屬於她的體香,懶散地說:「我好不容易才脫身的。」 「哼。」 「阿月莫生氣,我就只喝酒吃菜,沒讓人陪酒。」他特意申明。 「你在榻上睡吧,我回房了。」 「要一起睡。」他堅持。 「你這渾身的酒味兒……」語氣中是滿滿的嫌棄。 「阿月,你又嫌棄我。」他滿是委屈。 「知道我嫌棄,你還喝這麼多,故意的嗎?」 「不管,要睡。」 最後,江曉月敗下陣來,她能跟一個醉鬼說清什麼?他就算沒醉到人事不知,也已經沒剩多少理智給她。 與其說是扶人進去,不如說是那人將大半重量倚在她身上,摟抱著她踉蹌而行,這叫她特別想把人推到地上,然後再跺上兩腳。 兩個人幾乎是摔到床上的。 溫子智在下面充當了人肉墊,穩穩地護住了妻子。 江曉月毫不領情地掙開他的手,起身到床邊倒了杯溫水端回來,冷著臉對床上的丈夫說:「起來,喝口水。」 「頭暈,起不來。」他扶額閉目皺眉,一副「我很不舒服」的樣子。 狗男人存心的! 他根本沒醉到這種程度,以為她這枕邊人白當的嗎? 可就算知道,江曉月也只能冷著臉仰脖自己灌了半杯下去,然後俯身朝男人渡過去。 第一口渡的還算正常。 第二口杯子見底,空杯被放回原位,江曉月再次傾身過去的時候,他就摟住她不放了。 燭火搖曳中,溫子智的手摸進妻子的衣襟內。 江曉月微惱地掙扎,竭力避開他的唇舌——酒味兒實在太大了! 在這種酒味的薰陶下,江曉月完全無法進入情緒,只想將身上的男人踹下床。 …… 未曾與妻子相遇時,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光風霽月的皎皎君子,端方有禮,從無逾越之心,謹守禮數。 可在遇到妻子後,他陡然發現自己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尾披著君子外衣的色胚。 過程開頭順利,中間委實曲折了一下,差點兒弄成悲劇,好在他憑著不要臉皮硬扭轉了過來,如今倒也算修成正果,夫妻恩愛。 雖然有時也覺得她或許不曾全然信任自己,但轉念想想,任誰遇到婚前那樣的糟心事,信任只怕都會打個折扣,他也不急於一時,人生還長,他耗得起。 思緒漸漸從妻子身上轉到今晚的接風宴上,溫子智的心情略微沉重了起來。 博望縣的這些士紳鄉宦彼此勾連,已成氣候,一時半刻還有些無處下手,還得再做謀劃。 他睡意漸漸上湧,終於沉入睡夢之中。 *** 翌日,日上三竿的時候,夫妻兩個才起身。 府中的下人早已習慣老爺不上衙時會陪夫人晚起的事,俱都十分淡定。 神清氣爽的溫子智陪妻子吃了些不算早膳的早膳,然後拽了妻子一道同自己去書房。江曉月渾身上下寫滿了對「紅袖添香」的拒絕,但依舊被人拉進了書房。 「那本《荊州居》阿月似乎還沒看完。」 「我還是更喜歡話本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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