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事情結束後,溫子智又抱著妻子膩歪了一會兒,這才用一件斗篷裹著她將她抱進了淨室,服侍她洗漱。

  大半個時辰後,夫妻兩個才從淨室出來。

  江曉月依舊是被他抱出來的,她現在腰酸腿軟,被人折騰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溫子智卻是掛著一臉靨足的表情替她擦乾發上的水漬,又幫她挽髻。

  經過一個多月的學習,如今一些簡單的婦人髻已經難不到溫四少,他的手藝向著精湛邁進,假以時日,完全可以搶了春柳的梳頭活計。

  將最後一枚玉梳插入髮髻正中,溫子智滿意地收回手,對鏡中看著自己的妻子說:「娘子滿不滿意?」

  江曉月起身離開鏡前,懶得搭理他。

  溫子智已經殷勤地從一邊拿來她今天要穿的衣裙,幫她一件件穿好。

  最後,他摟著她的腰,貼在她耳邊說:「我脫掉的衣服,我再幫你穿好,娘子,為夫服侍得好不好?」

  江曉月手肘向後撞了他一下,如願聽到他的悶哼,自己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袖口,「抱我出去用飯吧。」

  「好咧。」

  隨著溫四少歡喜的應聲,江曉月也被他打橫抱起。

  帷幔被丫鬟掛起,外間果然已經擺好了飯食。

  這個不能算早飯,只能是午膳。

  本來江曉月醒來不至於只能趕上午膳,但因為某個人的糾纏,她穿戴好再出來就已經過了午時,便只能兩個人一道用午膳了。

  吃飯的時候,江曉月一向是安靜的,秉持著食不言的規矩。

  兩個人安靜地用完飯,下人進來收拾桌面,溫子智便又將妻子抱到了羅漢床上,摟著她說話。

  「出去踏青?現在?」江曉月真的驚訝了,這都下午了。

  「嗯,今日休沐,還有時間,要不都沒辦法陪娘子一起出去踏青。」

  江曉月,「……」算了,隨他去吧。

  「我們騎馬去,好不好?」

  江曉月隨口道:「好。」

  只是當溫子智從春柳手中接過一頂遮掩半身的帷帽給她戴上時,江曉月忍不住發出疑問:「幹什麼?」

  溫子智理直氣壯地道:「我的娘子當然只有我才能一睹芳容,怎麼能讓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呢。」

  行吧,男人有時候真的像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

  帷帽的垂紗是幾近透明的白紗,一點兒也不會影響她的視線。

  她不是走出家門的,還是被男人抱出去的,直接就被放到了府門外的馬匹上,在她坐穩之後,溫子智便直接飛身上馬,將她攬在了身前,一拉強繩赤青色的馬兒便撒開四蹄朝向奔跑而去。

  側坐在馬背上的江曉月只是倚靠在丈夫懷中,並沒有去摟他的腰,她一點兒不擔心會有失足落馬的事情發生。

  一騎輕塵奔出城,四野籠綠,放眼看去果是一片萬物復蘇的欣欣向榮。

  馬兒在河畔緩緩停下馬蹄,這裡沒人,只有潺潺的流水聲與山水景致。

  溫子智先行下馬,然後伸手將妻子抱下,一直走到河邊才將她放了下來,而她在河邊伸展了一下四肢,伸手撩起了垂紗,舉目遠眺。

  郊外的景色果是生機盎然,看了讓人心胸開闊滿心喜悅,她往前走了一段,蹲身看草叢中的一株綻放的野花。

  身前有陰影擋住,她頭也不抬地道:「你擋到光了。」

  溫子智笑了一聲,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聲道:「阿月,我可能要外放了。」

  江曉月隨口應答,「哦。」

  「隨我赴任好不好?」

  江曉月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像是沒聽到似地輕撫著在春風裡搖曳的野花,然後起身站好。

  「並不是很想。」她如是說。

  溫子智再次摟上她的腰,「阿月,你不陪我赴任,就不怕我孤枕難眠嗎?」

  「不怕,你連群芳館都去過了,應該不會讓自己寂寞的。」她輕描淡寫地說,眉目清冷若無情。

  溫子智忍不住暗自咬了咬牙,那就是他一輩子的污點,簡直是沒得洗了,時不時就被拿出來鞭一下屍。

  「娘子——別這樣了,我們少年夫妻情深意重的,父母又不需我們承歡膝下,你怎麼能忍心讓我獨自一人離京赴任?」

  他們家又不興將妻兒留府,丈夫帶小妾陪房赴任,就算要將兒女留在京中為質,也得先讓他有後才有得談不是。

  再說了,憑他現在的資歷,還沒啥資格留妻兒為質呢,那都得到一定品階權柄才夠資格。

  不說他了,就連他爹都還沒資格享受這種待遇呢,那種待遇是要看帝王心的,帝王不疑你,屁事沒有,若是帝王生疑,那才有可能給你這種待遇。

  聽著男人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江曉月泰然自若地賞自己的春景,並不受影響。反正他天天都是這麼煩人,習慣了……

  這麼說來,習慣還真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對狗男人嫌棄來嫌棄去的,竟然都成了她的習慣,這多麼可怕啊。

  溫子智說了半天,發現妻子可能是一個字都沒過心。

  這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他也是服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