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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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有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以一聲長歎結束了這次對自己的心理剖析。 「你愛跪便跪吧,別試圖威脅我,我不吃這套。」然後抬手解下身上的斗篷,一把塞到他懷中,臨走又抬腳踹了他一腳。 溫子智,「……」 嘴上說不管某人,可他大剌剌地跪在那裡,江曉月也不好真就讓丫鬟進來看到他的狼狽,到時候他這一家之主的威嚴可真就蕩然無存了。 她自己到梳粧檯前卸去了頭上的發飾,耐心地將髮髻打散。 看著鏡中長髮披散的自己,江曉月慢慢伸手過去虛撫鏡面,她也曾對自己的新婚充滿了憧憬,可世事難料……她不知為何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般。 是她真是如此不祥嗎? 心中不由一聲歎息,算了,或許真是她運氣太差。 江曉月起身離開梳粧檯,逕自換了寢衣,現在天色已晚,她也覺咽倦,無心洗漱,便直接睡了。 只是真的躺在床上後,她卻怎麼都睡不著——溫子智還在那邊跪著。 溫子智聽到她在床上輾轉的動靜,便知她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乎。 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她跋鞋下地的動靜,腳步從床榻的方向一直延伸出來,是往門的方向去的,溫子智卻動都沒動。 江曉月手放到門上,略微停頓了片刻,然後直接拉開房門,「春柳,打水進來服侍我洗漱,其他人別進來。」 說完,她轉身又回了臥室。 春柳提著一桶溫水進門,餘光瞟到一邊的某個身影時,嚇得頭都不敢抬一下,腳步匆匆往內室去了。 見到姑娘除了洗漱已然將自己打理好,春柳一句話沒敢多說,只安靜服侍姑娘淨面、洗腳,然後服侍她上床安歇,將床帳放下,卻沒放下隔斷外間的帷幔。 至於另一邊——春柳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隨著房門關上,起居室內再一次安靜下來,只有炭火在盆中燃燒的嗥剝聲。 不知不覺地江曉月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卻在某一時刻猛地自夢中驚醒,擁被坐起。燈燭昏黃的光亮映在房中,她下意識地看向某個方向,卻見那人仍筆直跪著的身影。 離開溫暖的被窩,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她有些不適,隨手從衣架上拽了一件外袍披上,她朝那人走過去。 她在他身前站定,溫子智抬頭看她。 身著雪白的寢衣,頭髮披散著,一件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肩頭,顯得她有些柔弱,臉色在昏黃的燭光下有些看不真切。 兩人對視良久,而後她朝他伸出了手,帶了些磨牙地說:「你贏了。」 溫子智抓住她遞來的手,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只是在起身時卻因跪得太久血液流通不暢而有些艱難。 江曉月抿唇伸手去扶他,讓他在羅漢床上坐下,「腿要緊嗎?」 「不妨事。」他笑著安撫她。 「我叫人拿藥給你揉揉吧。」 「阿月——」溫子智伸手拉住她,「我沒事,一會兒自己揉揉就好。」 江曉月歎了口氣,蹲身想卷起他的褲腿看看他的情況。 溫子智抓住她的手,與她四目相對,「我們到那邊去看,這邊冷,你穿太少會受寒的。」 江曉月沉默片刻後,最終點頭,起身扶他。 溫子智由她攪扶,忍著膝蓋上的不適慢慢走過去。 臥室這邊果然比外面要暖和許多,她扶他在床邊坐下,又去取了燈檯過來,隨著褲腿一點點卷起,他青紫的膝蓋便再無遮擋。 江曉月抿緊了唇,一言不發,到一旁櫃中找了只盒子出來,又從那只小巧的瓷盒中挖出淡青色的藥膏抹到他膝蓋上,替他慢慢揉搓開。 溫子智只覺一陣清涼浸入,頓時舒服了許多。 「這是我家傳的跌打膏,對活血化瘀很有效,好在你跪的時間也不算太久,休息休息就沒事了。」江曉月一邊說,一邊收手起身,到一邊洗去手上殘留的藥膏。 擦掉手上的水漬,她轉身,卻在看到床畔的身影時猛地僵住。 現在把人趕走是不是不太好? 「阿月,我們是夫妻。」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輕聲開口帶著一點點的哀求和失落。 江曉月先去將帳幔放了下來,讓這邊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這才重新走回床邊,有一點兒不自在地說:「天晚了,睡吧。」 她將身上披的外袍重新掛回衣架,然後脫鞋上床。 溫子智換好寢衣,也上了床。 被窩內還有她之前睡過的余溫,帶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看著背對自己側臥的身影,猶豫再三還是將手伸了過去。 江曉月的身子微僵。 見她並未出聲拒絕,溫子智心中狂喜,動作愈加直接,將人整個摟人了自己懷中,手也迫不及待地探進了她的衣襟。 隨著兩人呼吸急促起來,他一下扳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到了身下,一邊剝去她身上的寢衣,一邊吻住了她的唇,錦帳內的溫度逐漸攀升…… 紅羅帳角的流蘇漸漸停止搖曳平息下來,帳內溫子智饜足地伏在妻子身上,口中忍不住逸出了愉悅的輕笑。 「阿月,你是我的了。」他在她耳邊呢喃。 江曉月眼眸半闔,並不想開口。 溫子智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伸手撫著她的背,並不急著退出,感受著指下光滑的肌膚。 過了一會兒,他才不舍地退出她體內,拿過布巾給兩人簡單清理了一下,這才抱著她重新睡下。 江曉月在他懷中翻身面牆而臥。 溫子智無聲一笑,將她攬緊了些,闔眼而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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