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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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子智主僕回到平遠侯府時,這邊果然已經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報喜的衙差已走,府前已燃過炮竹,拾撿散錢的百姓尚未全部離去。 武勳起家的平遠侯府,今歲卻出了位以文晉身的兩榜進士,這是要棄武從文? 荊州都督的長子今科高中,從此邁入文官體系,各處反應不一。 溫子智到榮禧堂去見祖父祖母,在這裡見到了身為侯爺的大伯父和世子大哥,大家全是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 這從某方面來說,也算是武將向文官體系展現了能耐,不是說他們五大三粗魯莽無腦嗎?看,平遠侯家的老四,荊州都督的兒子高中了,人家這可是真才實料滿腹錦繡,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啊,簡直不要太爽。 老侯爺今天笑得特別大聲。 面對府中眾人的恭喜,溫子智自然是一一道謝。 大登科後小登科,溫四少這就是雙喜臨門啊。 不止家人以此打趣,便是同年士子也都紛紛要求他做東請客。 就憑他平遠老侯爺之孫、荊州都督之子的背景,謀個缺根本不是問題,這是准朝廷官員,板上釘釘。 如江曉月先前所料,接下來一段時間,溫子智不是在赴宴,便是在去赴宴的路上,都沒有時間去找未婚妻吃點甜頭。 在他忙著應酬交際的時候,江曉月意外地安生了一段日子,倒不太想他空閒下來了。 男人有時候也挺煩人的。 這是江曉月第二次到這處宅子來,卻是第一次自己走進去,而且這一次春柳跟著進了二進院子。 江曉月一腳踏進起居室時,越往床榻的地方走,酒味便越是濃烈,她不禁皺了皺眉。石墨正扶著自家少爺自床上坐起。 「你們都下去吧。」溫子智披衣半坐在床頭,就已經對石墨和春柳下了驅逐令。 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了,春柳在取得姑娘的點頭示意後,也默默退了出去。 江曉月看著那人披頭散髮披衣半坐,臉色算不上很好,果然是有些飲酒過度的模樣。 在溫子智眼中,眼前的未婚妻卻是天仙化人,青色披風中露出的是大紅衫子銀白裙擺,十指纖纖掩在袖口,霧鬢雲髻,珠玉垂掛,目若秋水不染波,眉似遠山含煙黛,兩瓣櫻唇微抿,透出幾分不悅來。 他朝她伸手,「阿月。」 江曉月走過去,將自己的手遞給他,溫子智握住她的手,微一用力便將人拉坐在自己床頭,一把抱住。 江曉月卻是微微側了臉,蹙眉道:「這是喝了多少酒。」 「阿月嫌棄我了。」他在她頸側輕蹭,小聲抱怨。 「嗯。」她承認得十分坦蕩。 溫子智不由得輕聲笑出來,「阿月,你真是一句話好話都不給我。」 江曉月推他,「放手,我先把披風解下。」 溫子智乖乖放手。 她將披風解下,起身搭到一旁的衣架上,又重新坐回床邊,只這回卻坐得遠了些。 「阿月,你嫌棄得也太狠了啊。」溫子智哭笑不得。 「你要這麼同我說話,還是要起身?」 「阿月幫我洗漱?」他試探地問。 江曉月點了下頭,「好。」 她起身到外面去問石墨要東西,溫子智便倚著床欄看她忙碌。 這時節的井水已經有些冰,石墨直接幫著兌了熱水端了過來,江曉月端了水進屋,捧濕了帕子去伺候未婚夫淨面。 溫子智提前享受到了被妻子服侍穿衣的待遇,只覺她一雙纖手在自己身上動來動去,為他梳攏長髮,束好髮髻,簪上玉冠。勾得他心思亂飄,卻將他收拾得俐落又細緻。 她又陪著他吃了些吃食,宿醉厲害的溫子智胃口很差,但有美人作陪,還是勉強吃了些。 飯後,他牽了她的手出屋往書房去,石墨趕緊進去收拾床褥。 書房對江曉月來說,有點兒不堪回首,一進去臉就不自覺地紅了。 春柳非常識趣地沒跟過來,待在遠遠的地方,卻又保證自己可以聽到姑娘的召喚。 溫子智從書架上抽出那本自己寫的遊記給未婚妻,江曉月接了,他便如同故意一般,摟了她到書案後落坐。 江曉月身子立刻便有些僵。 溫子智笑聲染上幾絲情欲,摟緊她的腰,「你看書,我陪著你。」 她不大相信他。 果然,溫子智的手從她上衫寬大的袖口探入,摸到了她膚質細膩的手臂,慢慢摩娑著,啞著嗓子道:「跟你不敢在床邊,怕忍不住。就這樣坐著,讓我解解饑。」 江曉月心頭亂跳,她聽懂什麼意思了。 溫子智連日飲酒,今日精神實是不濟,否則也不會她來了都還未起身,即使起身也是怕自己在床那麼個曖昧的地方真的犯起渾來,不得不勉強自己穿戴整齊,陪未婚妻小坐。 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不起身,她坐上片刻便要離去,可他一起身,她便不好早早就走,能夠多陪他一些時間。 發覺他只是摟著自己,至多摸著手臂,江曉月總算放下心來,專心去看手中的遊記,只是書看著看著,漸漸肩頭發沉,她側頭看去,才發現未婚夫竟然摟著她就這麼睡著了。 這人也是傻,明明疲憊,卻也要和她在一起嗎…… 「溫子智……」她輕聲喚他,伸手推他。 溫子智被驚醒,不由得伸指揉了揉眉心,「阿月。」 「不舒服便去歇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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