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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清羽驀地發出一聲輕笑,將手中的紙放到桌上,輕拍了兩下:“大哥,我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什麼?”

  “我一直認為司徒鬥跟柳清嵐之間有某種關係,事實證明我沒有猜錯,他們竟然是嫡親的表兄弟。”最終還是由她親自查證出這個驚人消息!心頭的滋味卻複雜難言。

  她搞清楚、想明白了許多事,司徒鬥或許從沒把她當成棋子,因為先前他並不知道她的身分。就算知道了她的身分,也不知道她跟錦繡殿會有關係,在確定她跟錦繡殿有關係後,她又消失了。

  只是,他們之間摻雜了太多別的東西,比如上一代的恩怨……

  看著她臉上的笑,風少宣卻只感到心疼:“羽兒,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為什麼不笑呢?現在的我就只是個大笑話。想也知道,平凡的我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呢?”連司徒的母親都不信他喜歡自己,是司徒掩飾得太成功,還是他母親不瞭解自己的兒子?

  “有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他很確定柳清嵐對妹妹是真心的。而司徒鬥對妹妹就算不是十分真心,也最少有五分情意在。他妹妹雖然相貌普通,可是長久相處下來,要吸引人並不困難。

  蘇清羽不解的看著大哥:“哥,稱霸江湖有什麼好呢?為什麼古往今來有這麼多的人想一統武林,唯我獨尊?”為了一個野心,可以數十年如一日地去經營,甚至可以利用、糟蹋別人的感情,這樣的人性還值得期待嗎?

  風少宣搖頭:“你問倒我了,因為我從來不認為稱霸江湖有什麼好,八卦江湖才是我的最愛。”

  她不禁莞爾:“說的是,那確實不是大哥愛好的。”

  風少宣看了眼那幾頁紙,忍不住歎道:“正邪兩派之首聯手,江湖一統確實不是難事,上一代的幽冥宮宮主不可謂不心機深沉。”

  蘇清羽也歎了口氣:“司徒的母親竟然會是幽冥宮的傳人,江湖果然很小啊!”

  “這是江湖宿命。”

  她點了點頭:“是呀,恩怨一代一代地傳下來,上任殿主出的手,我這繼任殿主便得負責處理善後。”

  “當年都說幽冥宮宮主的兒女都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下了一對姊妹。”風少宣道出秘辛。

  蘇清羽感慨:“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姊妹苦心積慮到了這種地步,分別下嫁黑白兩道的人,耐心等待幾十年,為的便是完成她們父親的遺志,一統江湖。”

  這樣的心機讓人不得不佩服,卻也讓他們兄妹倆覺得真是吃飽了撐著。

  在某方面,他們兄妹是極為相似的,對於江湖只有旁觀的興致,卻無參與的熱情,看戲可以,絕不演戲。

  相視沉默片刻之後,風少宣開口直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回去。”

  他怎麼也想不到妹妹會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張口結舌了老半晌,才道:“你可是現任的錦繡殿殿主。”她有她的江湖責任在。

  蘇清羽狡辮:“上任殿主不是到忍無可忍,江期群雄擺不平的時候才出手的嗎?同理可證,這次等其他江湖人士擺不平的時候,我們再出來才符合常理。”

  風少宣聞言,為之語塞。

  她笑了笑,伸手拿過那幾頁紙,雙手輕搓,紙張化作飛屑,飄落塵埃。

  “有些東西不如不知道,秘笈往往都是傷人的。”她歎口氣起身,朝門口走去。有些事查證了,總要在江湖史冊上留下痕跡,那就是大哥的事了,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該是離開的時候。

  “羽兒……”

  蘇清羽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我沒事,至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真實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風少宣只能看著妹妹消失在門外。如果事實真像她說的那樣倒好,可惜,他知道在妹妹狀似無事人一般的神情下,隱藏的是最深的苦澀與痛苦,那個孩子最後會不會留下來,他都不敢確定。

  風少宣很煩惱!

  因為他有個不負責的妹妹,自己躲起來,卻把所有的麻煩留給了他。

  江湖已經很亂,更亂的卻是他現在所在的聽風樓總部。

  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他看著若無其事卻如同背後靈一樣存在的人直歎氣:“司徒教主,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待在我這裡喝茶。”

  司徒鬥拿茶碗蓋撥了撥飄浮的茶葉,輕呷一口香茗道:“我只是一個退出江湖的閒人,那些事與我何干?”

  風少宣陡地額際青筋直蹦:“我這裡可不是江湖人養老的所在。”

  “揚州的風景還不錯。”司徒鬥說得極為輕描淡寫,陰柔的俊美面容被窗外投入的明亮光線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讓他更加的魅惑人心。

  風少宣眼神閃了閃,恨恨地將頭轉到一邊。這樣一個漂亮得近乎妖孽的男人整天在自己跟前晃,妻子會怨懟也是應該的。

  “我已經說過了,我找不到她。”他極為無奈,不是他不想盡力,而是無能為力啊!

  “如果連風大少都找不到她的話,我就更不可能了。”

  “一個人要是存心想躲你,找起來本來就不容易。”

  “所以我才來找你啊。”司徒鬥回得理所當然。

  風少宣忍不住苦笑:“問題是我也找不到啊。”

  司徒鬥神情微斂:“你是她大哥,至少她不會躲你。”這事實刺痛他的心。

  他真的不懂,她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

  風少宣搖頭歎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司徒鬥難得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問出口:“她究竟為什麼躲我?”

  “我以為你不會問。”

  “我也以為自己不會問。”

  “可你終究還是問了。”風少宣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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