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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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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衣仿佛融入夜色中的司徒鬥則坐在等火旁,專心翻烤著架上的食物。 「你真的不吃嗎?肉質很鮮美的。」他拿起架上的食物笑問。 她撇了眼如今成為晚膳的信鴿,忍不住歎道:「司徒,那是聽風樓的信鴿。」 「味道不錯。」他咬了一口鴿肉後,難得大方的讚美一句。 「我大哥得罪你,信鴿並沒有得罪你。」她甚至來不及阻止,信鴿便已落入了他的魔爪。 「風大少什麼消息都賣、什麼八卦都傳播,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他的。」 司徒鬥看著手裡的鴿肉,若無其事地說。 如果他的神情不那麼陰森的話,一切就完美了,可惜…… 「江湖太一本正經就無趣了,有時候是需要八卦消息來中和緩衝一下氣氛的。」 不自覺地,蘇清羽引用大哥時常掛在嘴邊的話回應。 司徒鬥用力撕下一隻鴿腿,淡道:「有時候消息卻被八卦得嚴重失真。」 蘇清羽忍不住側頭偷偷掩口笑了下。她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聽風樓旗下的一本《江湖名人軼事錄》中記錄了武林中最風雲人物的趣聞豔聞緋聞……等等,而他和柳清嵐均曾榜上有名,據說至今仍在前十名之列。 他與柳清嵐就如同他們身上的衣服顏色一樣,黑白鮮明,所以大家例來也習慣將兩人擺在一起比較,所以無論任何事有他就有柳清嵐,聊柳清嵐就會談到他。 而她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她曾經在樓中看過關外他們軼事錄的手稿,正是出自她大哥親筆所書。 她也問過大哥,嚴重失真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寫出來,這樣豈不是誤導大家? 她家那個向來不負責任的大哥卻一臉理直氣壯地說:「只不過博大家一樂罷了,沒人會計較的。」 大哥忘了,當事人也是最會計較的那個人。 不巧的是,眼前的司徒鬥,她的丈夫,就計較得很。 「那信上寫的是什麼?」 蘇清羽笑了下,將密箋扔了過去。 司徒鬥就著火光看著手中的密箋,不得不佩服書寫密箋的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 不過——隨著字條上消息入目,他的眉頭就越更越緊。 「很詳細。」他面沉如深潭,順手將密箋扔進火中。 蘇清羽明智的沒有接話。 「看起來聽風樓在拜月教的眼線很能幹。」 看來這次大哥會很慘。她不厚道的揚起了嘴角。 「所謂愛屋及烏,他這麼做應該是為了我。」她站在客觀的立場,表示對此事的看法。 司徒鬥抬眸掃了她一眼,輕輕的「哦」了一聲,意在言外。 蘇清羽微笑著繼續道:「不管他再如何的唯恐天下不亂,他始終是我的親大哥,事情關係到我,他總會特別的留心。而就算你離開了拜月教,卻仍然與拜月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關心他們自然便是為了我。」 司徒鬥沒回話。 「即便將來你要找他的麻煩,也請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竟這事說到底,與我有關。」 司徒鬥終於開口:「我沒打算找他麻煩。」 「可是你很不高興。」 「人都有不高興的時候,卻不一定非要動手不可。」他如是說。 蘇清羽揚起嘴角,然而在想到信箋上的內容後笑容漸效,不無擔心地看著他:「現在看來不只你們拜月教出問題,只怕飛龍門也有了內亂。」江湖似乎永遠無法太平,總是會在人們以為天下太平的時候突地風起雲湧。 「能在你下山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情報傳到你手上,聽風樓實力不可小覷。」 他實話實說,雖不屑風少宣的人品,但對於他領導的聽風樓卻不得不佩服。 「這消息在廬山方圓三百里樓中分站均有留檔,只要我出現,便會送到我手中。」蘇清羽看著滿天繁星歎口氣,幽幽地道:「大哥,費心了。」 司徒鬥冷嗤了聲:「他總算還不算太沒有人性。」 「其實,你誇他一下沒什麼關係。」 「本人不高興誇他。」 蘇清羽發出一聲輕笑,笑聲在夜風中吹散,給這寧謐的夜色添抹輕鬆愉悅。 再次踏上苗疆,蘇清羽的心情很複雜。 站在拜月教山腳下,遙望某一點:心情起起伏伏。 命運有時對人而言只不過是偶爾吹過的一縷風,卻輕而易舉地改變了一切。 她沒有跟司徒鬥一起上山,他的說詞是這是拜月教的家務事,但她心裡明白,這是因為上面的情況未明,他不想她冒險。 想起他的貼心,她微揚起唇角。有時候,說話不討喜的男人其實是很可愛的。 為了讓他安心,她沒有陪同他上去。 同樣,為了讓自己安心,她還是到了山腳下。她不想離他太遠,就像他守著廬山只為守在她身邊一樣的道理。死生契約,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今日的山風與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人的心卻莫名的緊張不安。 江湖是個充滿變數的地方,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雖然司徒鬥是近年江湖上的傳奇,但有太多的傳奇消失在風中。猶豫再三,蘇清羽的腳步終究堅定地踏上通往拜月教總壇的山道。 想過會碰到人,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個人。 那人靜靜地立在雙前石階上,仿佛一抹月光輕灑,遺世獨立般仰望著天際。 江湖白道武林盟主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站在黑道魁首拜月教總壇的臺階上! 眼前那唯美又詭異的一幕,讓身處暗處的蘇清羽不由得微變眉頭。 柳清嵐居然會在這裡,已經夠讓她心驚,一路行來始終不見司徒鬥的蹤跡,更讓她不安。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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