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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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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此行的任務是他,可是這般跟他見面實在出乎她意料之外,甚至詭異得讓人心驚。 「難道姑娘不願意?」他眉頭微蹙,讓看的人也不由得微揪了心。 蘇清羽馬上感受到來自四名少女傳來的漫天怒意,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留下來,可是現實卻讓她無法脫身,只能硬著頭皮說:「這樣貿然打擾總是不好。」 「無妨。司琴,你去準備客房。」 「婢子遵命。」 「小白點。」隨著司徒鬥的一聲輕喚,那只鷹起身飛落在他的肩頭。 蘇清羽暗自懊惱著,為什麼沒聽過司徒鬥養了一隻惡劣的鷹?整個江湖販賣情報的組織都這麼沒本事嗎?尤其是聽風樓! 想到這,她的頭更疼了,因為她大哥一定會回嗆她「就是不知道才讓你去查的嘛」。此事一了,她絕對要躲到深山退隱去,這個江湖太險惡了!連親人都欺負她。 「你們好好招待這位姑娘。」 「是。」 很快的,蘇清羽就知道所謂的「好好招待」是什麼。 她住的客房竟然緊挨著司徒鬥的房間!她很委婉地向負責安排住處的司琴表達了換房間的請求,卻被對方一句「這是教主吩咐的」給直接否決了。 他安排的?什麼意思? 蘇清羽趴在桌上,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她只是往拜月教的山腳下一站,就被人看出她心懷不軌,然後這位偉大英明的教主大人當下決定親自會會她,於是就有了現在這種情況? 不可能啊!她這麼低調的一個人,在山下時什麼都沒做,只是眺望了一下下而已,哪裡怪異了?所以不正常的是司徒鬥。 唉!這次出門前她應該蔔一卦的,真是失策。 倏聞翅膀拍動的聲音,蘇清羽驚悚地看向窗戶,就見那只名叫小白點的鷹正飛落在窗臺上。 「它很喜歡你呢。」輕悅的嗓音再次響起,如一縷春風吹入人的心頭。 蘇清羽瞳孔微縮,看著繼鷹之後出現在窗口處的司徒鬥。 「司徒教主有事嗎?」 司徒鬥微笑,「沒事,只是順便來看一下你。」 好一個順便,順便得讓她不寒而慄。她笑道:「我沒事麻煩教主,咱們還是各自歇息吧。」俊男美女如罌粟,見到就要遠遠避開,這是她從小就信奉的教條,也是刻骨銘心的教訓。 司徒鬥一笑,「也好。」 他轉身離開,小白點也跟著飛走。 蘇清羽撲到窗前,「砰」的一聲緊閉窗戶。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囈語般地道:「太恐怖了!」這人竟然給她一種無孔不入的感覺,好驚悚啊!這遠比當年看到柳清嵐竟然時常跟一個美豔婦人約會還要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想到那個婦人,她怔愣了下,與任務無關的人事她是不會花時間去查的,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欲外人知曉的秘密,她自己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那張臉跟司徒鬥竟然有幾分相似……事情似乎更複雜了。 司徒鬥的四名婢女分別是司琴、司棋、司書、司畫,簡言之就是琴棋書畫,這點與柳清嵐手下的梅蘭竹菊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武林盟主與邪教教主,陽光與陰柔,腹黑與陰險,這兩人宛如黑與白、光與影、天與地般相互映襯,頗有幾分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柳清嵐終年一襲白衣,丰姿綽約,玉樹臨風。 司徒鬥長年一身黑衫,翩若驚鴻,猶如洛神。 這兩人若是一男一女,或許能成就一段江湖黑白兩道的千古佳話,上演一幕武林兒女的愛恨情仇。 可惜,他們都是男的。 難道——蘇清羽驀地伸手捂嘴,眸光驚疑不定。他們真的是喜歡彼此,但因這段禁忌之戀不容於世,因此司徒鬥才男扮女裝前去跟柳清嵐優會? 不對不對,馬上她又自我否定。就算她一直遠遠觀望,可對那人的相貌也有七分的確定,司徒鬥雖與那婦人長相相似,但確實不是同一人。 帶著滿腹的疑惑,蘇清羽轉進屏風之後,打算洗去一路染上的風塵。 司畫真的很貼心,還細心地幫她準備了爇水供她沐浴。 這裡很安全,因為據四婢的說詞,這裡是教主的住處,也是拜月教的聖地,即使是教徒,沒有獲得召喚也不得私入。據說,方圓百里之內皆有置人於死地的機關毒物。 對於這點,蘇清羽還是相信,她被小白點追著滿山跑的時候,幾次險些中招,還好她終年與藥物打交道,否則下場堪虞。 所以,她在這裡沐浴不必擔心會有不速之客造訪,就算她長得很一般,也是不能外泄春光的。 衣物除盡,蘇清羽整個人跨進寬大的木桶中,緩緩沒入溫爇的水中,舒服的眯起了眼。 長途跋涉後能洗個爇水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舒服得快要在浴桶中睡著的蘇清羽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頭皮一緊,喝斥,「誰?」 沒有回答,可是來人已經堂而皇之地推門進入。 在拜月教的聖地,司徒鬥的地盤上敢這樣我行我素,除了教主司徒鬥本人外,她想不出還會有誰。 事實證明她猜的沒錯,越過屏風入內,一身如夜幕般漆黑的衣袍,卻有著皎月一樣誘人的俊秀容顏,來客正是司徒鬥。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蘇清羽只來得及搶過一旁的衣物擋在胸前,惱怒地瞪著他。 面對她的盛怒,司徒鬥渾然不在意,嘴角微揚,愉悅的笑道:「我不知道姑娘在沐浴,抱歉。」 這個道歉毫無誠意也不可信,司畫既為她準備好一切,他焉會不清楚她正在沐浴,分明就是故意的。 蘇清羽自知外貌差強人意,不足以讓俊美如仙人的他生出不合時宜的心思來,但是人都有自尊的,既使長相平庸如她,仍覺得司徒鬥這樣的行為嚴重地侵犯了她的尊嚴。 司徒鬥漠視她的怒火,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臉與身上的肌膚一模一樣,證明她沒有易容,確實就是這般的平凡,沒有特色。 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一向喜歡美麗的東西,更喜歡看擁有美麗外表的人一點一滴地在他面前暴露出她們醜陋的內在,冷眼旁觀直到她們無地自容為止。 「既然姑娘在沐浴,那麼在下就不打擾姑娘的雅興,請繼續。」他有禮的說完話,然後轉身離開。 一切彷佛只是她的錯覺,從來沒有一個美男子在她洗澡時如風一樣闖進來,讓她羞赧得幾乎無地自容。 蘇清羽倏地愣住,長長的睫毛搧了搧,慢慢蹙緊了眉頭。他不是登徒子,他這樣做絕對是有目的的…… 以為她易容嗎? 微揚起嘴角,她本身的相貌便是最好的裝扮,讓人過目即忘,又何需多此一舉易容呢? 他是生來多疑,還是探聽到了什麼消息,否則怎麼會對平凡的她如此生疑呢? 是誰走漏了消息? 蘇清羽整個人沒入水中,讓自己的腦袋放空,直到沒有辦法再繼續憋氣,這才自水中坐起,趴在木桶邊緣繼續想心事。 屋外廊下的人幾乎與夜色融成一體,靜靜地負手而立,不遠處的小白點銳利的鷹眼四下梭巡打量周圍的一切。 已經證實她沒有問題,可是司徒鬥仍有一絲不確定,這使他停下本欲回房的腳步。 浴桶裡的水已經慢慢變涼,可是蘇清羽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你打算睡在浴桶裡嗎?」司徒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她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教主打算為我整夜守門嗎?」 男人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又有何不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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