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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哢嚓”一聲,樹幹應聲而斷,她及時向旁跳開,才沒被大樹的枝幹掃到。

  “羽兒。”

  她抬頭看去,就見一身黑衣的司徒鬥朝自己走來。“司徒教主。”

  司徒鬥也沒去糾正她的稱呼,唇角微揚,看了眼倒地的大樹:“做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拜月教沒人失蹤?”

  他神情自若地答道:“右護法不見了。”

  “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這件事並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更何況這是整個江湖的事,並不是一門一派的個人恩怨,所以不用太擔心。”蘇清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所以天依舊藍,雲依舊白,他依然可以醉生夢死。

  “你這個教主真不稱職。”這是她對他的評價。

  “彼此彼此。”她這個聽風樓的大小姐也沒敬業到哪裡去,他們是八斤對八兩。

  蘇清羽怒瞪他,司徒鬥笑望回去。

  她自覺沒趣的撇撇嘴,飛身跳上旁邊的一棵大樹,繼續思考。

  錦繡殿會出現嗎?

  “在想什麼?你這個表情有點耐人尋味。”他也跟著躍上大樹,在她身邊坐下。

  “幽冥宮出現了,錦繡殿也會跟著出現嗎?”好像在問他,更像自問。

  “我不是錦繡殿的人,所以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

  蘇清羽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將目光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如果錦繡殿出現了,她要怎麼辦?事情終於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嗎?

  江湖的事有江湖人去管,雖然蘇清羽也是江湖人,但她卻是個小到不起眼的江湖人,所以,在整個江湖人心惶惶的時候,她仍然可以坐在日照亭的頂上看雲起雲落,聽風吹過樹梢,欣賞香爐生紫煙的美景。

  一襲雲錦紫衫,長髮仍是習慣地以一條同色系的發帶輕束,曲膝隨意地坐在日照亭頂上,輕風拂過,吹起她的衣袂,頗有幾分欲乘風歸去的味道。

  司徒鬥在遠處看了半天,卻沒有過去。

  有時候,只是遠遠地看著她悠閒的身影,也會讓人莫名的心安。她就如同寧靜山林悠悠淌過的溪水,乾淨清澈,與這個詭譎的江湖有幾分格格不入,卻又能閒適的悠然而處。

  柳清嵐突然無聲出現,同他一起看著遠處亭上的人兒。

  他眉頭微蹙,帶了幾分不悅地看他:“大盟主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你既然有空,我為什麼不能?”柳清嵐輕淡地回答。

  “我是江湖邪教妖人,可以不理江湖人士的死活,你這名滿江湖的白道盟主可以嗎?”

  “只要想,便可以。”

  司徒鬥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說:“查到線索了嗎?”

  他點頭,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人應該還在廬山。”

  “廬山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柳清嵐繼續點頭,目光落在亭頂上的人,遲疑地道:“也許她知道。”

  “柳清嵐……”司徒鬥的聲音陡然低沉陰冷了下來。

  他微露苦笑:“如果可以,我也並不想拖她進來膛這渾水,可是,這或許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風大少告訴你的?”

  “是。”

  “他們果真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親兄妹。”司徒鬥的聲音微冷,卻令人駭然。

  柳清嵐扭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掀:“可惜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我們不信它就不存在。”

  “你確信真的要去問她?”

  柳清嵐又看了一眼遠處的身影,猶豫著。

  司徒鬥也望向她,聲音中帶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或許那也正是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那一晚山巔的哀傷,猶如一根針紮在他的心頭,他不想再看到她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柳清嵐默然,風少宣也這樣說過,如果不是這次的事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條線索,那是整個聽風樓最大的禁忌。

  半晌之後,他堅定地邁出步伐,朝著日照亭走去。

  司徒鬥神情一凜,直接跟了上去。

  他們走到亭前的時候,亭上的蘇清羽也剛好開口:“是我大哥說的吧。”

  她什麼都知道!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樣的感觸。

  仰頭看天上飛過的一隻鳥,她的聲音悠遠得仿佛頭上那一片空曠的天空:“我不知道幽冥宮,但錦繡殿確實是在廬山深處。”

  亭前兩人俱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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