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嫁君改命 | 上頁 下頁 |
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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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玲瓏知道夫妻爭吵要見好就收,龍昭琰已經先低頭了,也讓她吃夠教訓了,便順水推舟地答應。 吃了定心丸的龍昭琰在玲瓏院陪妻兒用過午膳,小憩三刻後便告辭離開。 太子廢了李玉蘭。 這個事兒在朝堂上動靜不大,基本無爭議。 太子無嗣,國朝不穩,更何況興南侯府二十年前做的事如今已是人盡皆知。 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為了一個可能落到頭上的太子妃位,不惜讓人家家裡受了多年折磨,用心毒辣,顯然這一家子有德行問題。 品德不好,怎堪為未來國母? 反觀人家平遠侯府,溫玲瓏身上發生的事情若落在自己頭上,大夥兒都覺得,要他們把興南侯府一家生吃了的心都有,但人家偏偏什麼都沒做。 而這什麼都不做,就已經將南興侯架在火上下不來。 為人莫作虧心事,舉頭三尺有神明。 興南侯府算計平遠侯府,算計得人家小姑娘最後反成了當朝皇嫂,再者,這些年興南侯府功無寸進,家勢日漸衰頹,反倒平遠侯府卻是人丁興旺,氣運亨通。 再一細究,但凡這些年溫玲瓏親近的人運勢都一路看漲,有幾次溫家任職地方的子弟出政績,都恰巧是溫玲瓏暫住當地時。有些事,就怕回頭細想,一想結果就嚇人一跳。 眾人想想溫玲瓏的事蹟,都覺得她這明明是旺家貴命,命格貴重的人一般的人家受不住,反面例子便是被廢的太子妃李玉蘭,八字太輕受不了多餘的富。 這時,市井間便有溫九命貴,溫家承受不住過多的福澤,二十年已是極限,屆時她只有移往貴地,方得生機。 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多年不曾謀面的兩人,因緣際會之下碰到了,這豈不是應了那些話—— 三生石上系紅繩,金鳳移栽梧桐院,便是涅盤得生機。 對於外面這些流言,溫玲瓏表示自己若不是本人她都要以為是真的了。 「真離譜。」這是她的評語。 此時她是一身的男裝,坐在茶樓的雅間裡,身邊跟著李四和馮劍。 為了給兒子斷奶,這幾日將他扔到了平遠侯府,小蠻和小嬋跟過去伺候,她好不容易落個清靜,便帶人出來聽聽曲,散散心。 「圓得倒也合情合理。」李四客觀地說。 溫玲瓏展扇慢搖,感歎道:「這人啊,為了自己說服自己,什麼理由都能想出來。可是李叔你說的不對,這流言哪裡合理了?」 她吐槽,「說得彷佛離我站得近一點兒都要沾大福分似的,我哪有那麼大能耐啊。」這就是虛假廣告啊。 李四低笑,馮劍低頭。 她又搖頭晃腦地道:「這些市井之談啊,真是離譜的很。」 樓下熱過了場,牙板一開,鑼鼓一敲,正戲開場,場面立時便靜了下來。 溫玲瓏也籲了口氣,終於可以安安靜靜聽戲了。 正因她懷抱著這樣的期望,當樓下大打出手的時候,溫玲瓏表示十分無奈。 她就想安安靜靜地聽會戲,散散心而已,怎麼還能遇到紈褲子弟爭搶戲子的風波啊? 樓下幾方打得是聽客四散,瓜果點心散一地,桌椅杯盤不整齊,樓上雅間已經有人忍不住靠在欄杆邊看了。 對於這種熱鬧溫玲瓏並沒有多大興趣,左不過張打了李,李打了王,最後扯成一堆,誰也沒落個好。 就是鬧上衙門去,一堆紈褲也夠府尹大人頭疼的。 京城地界,豪門林立,一塊磚瓦掉下來,都有可能砸中貴人的腳,在京城做一任府尹,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有人下樓,下面的打鬧聲以極快的速度中止。 馮劍朝外看了一眼,回道:「有人制住了鬧事的人。」 溫玲瓏合上手中扇,起身,「回吧,怪掃興的。」 馮劍當先開門。 他們三人從左邊樓梯往下走,另有一行人從右邊樓梯往下行。 雙方在抵達一樓時打了個照面,俱是一怔。 溫玲瓏執扇拱手點頭為禮,對面的人回過神不由一笑,同樣拱手回禮。 她一字未說便轉身往外走。 真是見了鬼了,竟然碰到了定國公世子,這可是本書男主啊。 她一腳走出茶樓大門,迎面又來一人,瞬間讓她暗罵:真是夠了! 李四和馮劍齊齊對來人行禮。 龍昭琰疑惑道:「怎麼這時候就出來了?」 溫玲瓏摺扇拍額,「裡面打架了,戲哪裡還能聽得成啊。」 龍昭琰伸手將扇子拿開,看了看額頭不見紅,這才說:「想聽就換下一家,不是多大的事。」 溫玲瓏吐槽他,「我自己敲自己,能用多大勁兒,也值得你這麼謹慎小心的。」 龍昭琰卻沒有理她這話,而是看著她的身後—— 定國公世子許榮正帶人走出來。 四目相對間,兩個男人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而後倏忽分開。 龍昭琰牽住妻子的手,「走吧,帶你去別家聽。」 「哦。」 等上了自家馬車,走了一會兒,溫玲瓏突然發現不對,就問某人道:「不是說去別家聽戲嗎?怎麼像是回府裡的路啊?」 「先回去換身衣服。」 「啊?聽個戲還得換衣服?」這也太麻煩了。 龍昭琰說得理直氣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斷袖。」 溫玲瓏無語。 最後,溫玲瓏到底還是回到府裡,換上了女裝,可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有再出門的心思啊。 她故意道:「是你把我拉回來的,我不管,你彈琴給我聽吧。」 「好。」龍昭琰應得爽快。 溫玲瓏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會答應,不禁愣了愣,然後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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