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嫁君改命 | 上頁 下頁
十五


  不明所以的溫子初拿過信看,臉色也漸漸變了,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幾乎咬牙切齒地道:「這幫人——王爺,我先告辭了。」

  龍昭琰點了下頭。

  溫子初拱手告辭,匆匆離去。

  龍昭琰的手在桌上輕叩,馮劍肅立一旁,不敢出聲。

  高門大戶裡的陰私勾當,那丫頭不是不懂,就是太懂了,所以能躲就躲了,眼不見心不煩,只是她走得乾脆利索,渾不管身後洪水滔天。

  「本王都沒捨得硬來,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龍昭琰的話說得很輕,神色卻很是冷冽。

  馮劍頭垂得更低。

  「去,把曹家的一些消息送到禦史台去,給他們長長記性。」

  「是。」馮劍領命匆匆而去。

  另一邊,回到平遠侯府的溫子初直接找到三房去,在書房揪住溫子厚就打。

  「七哥、七哥……你為什麼打我啊……」溫子厚被打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還手。

  因為還手估計會被打得更狠,如果事後七哥冤枉了他,自然會有老祖宗做主,可一旦還手,問題可能就會更嚴重。

  「我為什麼打你,你心裡難道就真沒點兒數嗎?」溫子初越打越氣,「長生為什麼會突然離家出走,你外祖家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我說你怎麼老拖著不肯動身呢……看我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

  溫子厚抱頭蹲身,連躲都不敢躲了。

  這事要是老祖宗知道了,他母親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他當初就說了,這事不成的,九妹那性子不是個好相與的,她說了不嫁,那就是不想嫁,硬要給她安排,那肯定炸啊。

  看吧,現在後患就來了。

  事情最後到底還是鬧到了老侯爺夫妻面前去。

  三夫人和八少爺都老老實實跪在堂下,頭都不敢抬一下,畢竟滿屋子都對他們怒目而視啊,幸虧三老爺人在任上,要是在家,頭一個饒不了妻子的恐怕就是他。

  「你曹家門第高?有定國公府的門第高嗎?」平遠侯老夫人把身邊的高幾拍得震天響,「我們長生連國公府都不去,要去你們家做個嫡次子媳婦?你那侄子是什麼驚才絕豔的人物,不過是個白身,文不成武不就的,哪點配我們長生?」

  老侯爺更是吼聲如雷,「你是覺得老子拎不動刀了嗎?你們不作怪,我家乖寶至於離家出走嗎?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兒風餐露宿呢!」

  平遠侯也說:「這丫頭從小身邊就一堆服侍的,現在就跟著一個管事,怎麼想怎麼不放心啊。」

  平遠侯世子跟著說:「還不敢找,怕她藏,那不定過得更辛苦。」

  其他人跟著嘰哩呱啦,你一句我一句的,罵得三夫人大氣不敢出。

  最後,老侯爺直接動了家法,兒媳婦他不好動,便拿軍棍打了孫子四十棍,然後扔到祠堂去反省了。

  三兒子和二孫子都在任上,且這事也不知情,但斥責的書信還是會給他們寄過去的。

  三夫人則被老夫人罰去小佛堂念經,至於什麼時候出來,再議。

  接著沒過幾天,工部曹侍郎因事免官,拔出蘿蔔帶出泥,朝堂之上一時風起雲湧。

  跪在祠堂反省的溫子厚收到消息,那個讓他一再拖延時間的表哥回來了,而他之所以遲遲不歸的原因竟然是——在外地迷戀上了一個花魁。

  這一下,溫子厚差點兒氣得跳起來。

  怎麼著?合著他們家九妹還配不上他姓曹的,為了個花魁在那兒拖時間,虧得母親當初說得情真意切的,結果呢?

  不過是貪圖他家妹妹的豐厚身家,這可去他媽的吧,等他養好傷了,肯定得打上門去。

  在祠堂的溫子厚怒了,其他溫家老少爺們也惱了,消息他們也收到了,有人特別體貼地把消息遞到他們家,人手一份,誰都沒落下。

  就連被關在小佛堂的三夫人也氣得不行,娘家人就是這麼辦事的?這回可把她坑死了。

  而做了好事的小皇叔,深藏功與名。

  京城裡的事已經都跟溫玲瓏沒了關係,這一離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虎歸山林,龍歸大海,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手上的扇子都快被她耍出花來,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背著手溜溜達達地就進了青樓——春香樓。

  李四面無表情地跟著。

  常常在他覺得已經適應了九少的時候吧,她冷不防地又做出讓他震驚的事。

  以前也是沒機會,現在身邊沒那麼多人跟著了,九少這是完全放任自我了,最近流連青樓是樂不思蜀,銀子倒是沒怎麼大把撒。

  九少明顯是把青樓當茶樓來逛,經常進門就為了坐大堂聽人家唱小曲,再瞧上幾支舞。

  做為一個吝嗇的紈褲,九少是極少大方打賞的,用她的話說,就是服務不周到,我憑什麼花錢啊,我的錢也不是刮大風刮來的啊。

  看,他們九少多勤儉持家啊。

  逛個青樓都還要搬出大道理,也是一朵奇葩啊……也對,九少一直就挺奇葩的。

  李四自認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但是遇到九少後,他時常都在懷疑自己的閱歷。

  「喲,李公子您來了。」濃妝豔抹的鴇母花枝招展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在這裡,溫玲瓏不是溫九,而是李九,借了李四的姓。

  她手一抬,摺扇阻止了熱情鴇母的靠近,「媽媽的熱情我收到,但請跟我保持一下距離。」

  「哎喲,公子您真風趣。」鴇母手裡的帕子一甩,給了溫玲瓏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李四麻木地看著,溫玲瓏則刷地一下打開扇子,用力據了拇,眉頭微皺地道:「媽媽,不是我說啊,香粉撲得多,不代表誘惑,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不好聞嗎?」鴇母忍不住抬胳膊低頭聞。

  「你別聞了,你那鼻子已經被荼毒習慣了,不靈光了。」

  鴇母想了下,覺得說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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