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活閻王坑妻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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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琇瑩這次沒有跟他客氣,直接點頭同意,「那就多謝王爺了。」 定遠侯府早已敗落不堪,不適合住人,而她也沒想再回到那裡去住,暫時只好繼續借住在珂王府了。等他們重新回到廳堂的時候,已經看不出徐琇瑩臉上有什麼異樣。 「小師妹,沒事嗎?」 「師兄,沒事,」徐琇瑩音調一如既往的歡快,「皇上賜祭徐家。」 「那是好事啊!」 「是呀,是天子給的榮耀。」就算她不想要都不成。楊清逸問道:「有什麼是師兄能幫你辦的嗎?」 她搖頭,微笑道:「暫時沒有,但我希望祭掃當日師兄可以陪我一道去。」他毫不遲疑地點頭,「行。」 韓瑾瑞在一邊默默放著可以凍死人的冷氣。 他陪就不可以,師兄就可以?阿歡是不是太雙標準了? 心裡再有埋怨,但該辦的事還是得吩咐人去辦,他轉身派人去叫繡娘過來。奉旨祭掃,徐鏽瑩需要新做孝服,得先量好尺寸讓繡娘去趕做。 定遠侯嫡女重回城,這消息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巨大浪花。 當年定遠侯遭人誣陷謀逆,分支出去的定遠侯庶弟自私地為了奪爵暗中幫忙,卻不料害得老父和嫡兄成為刀下冤魂,爵位也因此成為水中泡影,實為人渣。 幸好冤案平反後,定遠侯那個庶弟罪有應得,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也可告慰老侯爺在天之靈。 當年定遠侯嫡女在貴女圈中也是有名的,蕙質蘭心的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便代母管理府中中饋,成為多少夫人口中好孩子的代表。 時隔十年,在大家都以為定遠侯絕後、再無子息的候,她卻又突然冒了出來。不少人在私下暗自嘀咕著,甚至認為她根本就是冒名頂替的。 可是,如果她是冒名頂替的,怎麼敢住到珂王府去? 在權貴圈裡,誰不知道當年還是珂親王世子的韓瑾瑞唯一肯給幾分好臉色的就是定遠侯家那個小姑娘,冒名頂替住到如今的珂親王眼皮子下,那不是找死嗎? 那她真的是定遠侯嫡女嘍? 十年不見,也不知這十年她遭遇了些什麼事。 不過,人在珂王府,外人也無從得見她的真面目。 在皇上賜祭的聖旨頒下三天后,徐鏽瑩終於走出了珂王府。 馬車到久無人居住的定遠侯府前停下,一身素服的徐琇瑩入府更衣,再次出來時已披麻戴孝,做為侯府倖存的唯一後人,就算身為女子,也得做為此次主祭之人。 送祭的隊伍長長地排成一條龍,白幡紙錢迎風飄揚。哀樂一路伴行,陪祭的僕役發出嗚咽的哭聲。 反而手執孝子棒的徐琇瑩只有淚沒有哭聲,路過曾是舊識的府第門前,遇到擺祭的小供桌,她便依禮磕頭跪謝。 一路上不知道磕了多少頭、跪了多少次,但她的腰背依舊挺得筆直直到墳頭。一路無聲落淚的人,在看到那偌大一片墳塋的時候,終於放聲大哭。 十年了,無人祭掃墳台,祖父他們可會怪她? 她哭得聲嘶力竭,彷佛要將這十年的苦悶統統流盡。 「小師妹,別哭了。」一身藍衣的楊清逸出現在她身邊,蹲下身子低聲勸她。徐琇瑩哭道:「師兄,我一直沒回來看他們,他們會不會怪我?」 楊清逸扶住她的肩,放柔了聲音道:「他們不會怪你,只要你平平安安,他們就很高興了。」 「師兄……」她紅腫著眼睛,啞著嗓子喚他。 「起來吧,該回去了。」 徐琇瑩順著他的扶持站起身,卻因跪得太久、哭得太久,而腿麻頭暈。楊清逸急忙扶抱住她的身子,滿是擔憂地問:「小師妹,你不要緊吧?」徐琇瑩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已經有人伸手過來奪人,「我來。」 楊清逸看著那個一身便服的黑衣男子,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將人交給了他。徐鏽瑩手扶著額,閉目想忍過這一陣的暈眩。 「很難受嗎?」韓瑾瑞擔心地問。 徐琇瑩靠在他懷中,因嗓子幹啞難受不想說話,只點了下頭。 韓瑾瑞直接往她腿彎一撈,將她整個人摟抱入懷,轉身大步朝著不遠處的王府馬車而去。楊清逸默默地跟了上去。 但他卻沒有被允許上馬車,他不介意的笑了笑,逕自翻身上了一匹王府侍衛讓出來的馬。 馬車內,徐琇瑩平躺枕在韓瑾瑞的雙腿上,閉著雙眼,臉色很不好,雙眼更是紅腫不堪。 一上車,韓瑾瑞給她喂了兩杯水,此時正拿了冰袋細細地給她敷著,眼中滿是擔心,他怕她太過傷心而哭壞了身子。 「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徐琇瑩伸手撫了撫喉嚨,到底沒有說話。 韓瑾瑞忍不住歎口氣,「嗓子不舒服就別說話了,回府讓太醫給你調理一番。」 徐琇瑩覺得整個人有些飄,腦子裡時而一片金星,時而一片空白,已沒有精力去應付他,就隨他了。過了好一會兒,韓瑾瑞的冰袋都換了三個的時候,徐琇瑩才開口—— 「換衣服。」 韓瑾瑞道:「進府前換就好了,現在好好躺著。」 他其實並不在意她著孝入府,既然她介意,他就隨她。徐琇瑩掙扎地道:「換了,到墳前燒掉。」 韓瑾瑞歎氣,伸手扶她起身,然後自己避嫌地躲了出去。不一會兒,換下來的麻衣孝服被遞了出來。 韓瑾瑞讓近身侍衛過來,囑咐兩句,便讓侍衛離開。 而他自己直到馬車內傳來她一聲「可以進來了」,才重新登上馬車。 徐琇瑩靠在車廂壁上,整個人顯得頹喪低落,雙手抱膝,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雙眼沒有焦距,越發顯得有些呆滯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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