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掛名皇后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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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幫著她收拾了儀容,等她收拾好心情,祖孫倆這才起身離開了禪院。 徐老夫人從始至終沒有問一句關於圓空見她的事,而她也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沒有對此說一句話。 陶靜姝扶著外祖母返回到最開始的岔路口,等在路口的甯順侯府的婆子丫鬟看到兩個主子立時上前伺候。 大戶人家前來禮佛,若是有意小住,必會提前跟廟方打好招呼,甯順侯府也不例外,早在他們來之前寺裡便已經為他們打掃出一座禪院供他們居住。 禪院清幽,到了這裡讓人彷佛忘卻了塵世煩惱,心平氣和了起來。 一路坐車從京中出來,又到後山的小禪院走了一趟,徐老夫人和陶靜姝都有些疲累,便各自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先小憩休整。 陶靜姝畢竟年輕,小睡了兩刻鐘便恢復了精神,梳洗打扮後便去尋外祖母,得知外祖母還未醒,便沒有進去打擾,帶著雙喜和雙桃兩個大丫鬟到外面賞景去了。 都說人生何處不相逢,她沒想到,自己到保國寺上香還能碰到那個吵鬧的安王。 安王正值變聲期,用著他那公鴨嗓跟她打招呼,“你也來上香啊。” 陶靜姝只是規矩地給他請了個安,回答一個“是”字,便沒再多說一個字。 “你還沒回國公府嗎?” 陶靜姝點頭,她十分想甩開這個狗皮膏藥一樣的傢伙,但因為對方是個王爺,就只能忍著心裡的衝動。 就連跟著的侍衛都看出來陶靜姝根本懶得搭理他們家王爺,偏偏他們家王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就有點兒尷尬了。 點明不是,不點明也不是。 安王卻是不懂克制自己的好奇,追著當事人問:“你們府裡鬧得這麼厲害啊?” 這次,陶靜姝終於回了他一句,“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安王深有感觸地點頭,“說得也是,要不是有人撐腰,憑她一個做妾的還能翻了天嗎。”緊接著,他又說:“可你這正經的嫡出姑娘被人擠對出府,也太沒用了吧。” “被人如同軟禁一般困在後宅,病秧子之說傳得人盡皆知,再待下去怕得英年早逝了。”有兩世她確實就是這麼被人弄沒的。 安王忍不住打量她,她任由他打量。 最後,安王嘟曦道:“你語氣怎麼這麼平靜啊,都不生氣的嗎?” “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她早就對某些人失望透頂,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定國公府的老夫人還健在啊,她也不管嗎?”安王有些不明白。 陶靜姝給了他一個似假還真的回答,“說不定是被人喂了什麼迷魂藥吧。” 安王嚇了一跳。 陶靜姝掃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搖頭,就這種樣子真不像是從皇家出來的,可能是被他的胞兄康王保護得太好吧。 看到前面有張石桌,陶靜姝便走了過去,徑直在石凳上坐下,發現安王奇怪地看著她,她於是回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安王就說:“我看別家姑娘就坐之前總要丫鬟婆子用帕子清理或者墊個軟墊什麼的才會坐的,你這也太不講究了。” 陶靜姝滿不在乎地說:“反正衣服又不是我洗。” 也對哦……安王沒話找話,“你這丫鬟挺好看。” “送給你。” 她此話一出,不但安王懵了,被點名的雙桃也有些懵,但隨即卻是大喜。 “也……也不用這樣。”安王頓時有些訥訥。 陶靜姝卻完全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吻道:“殿下喜歡是她的造化,她沒有不樂意的。” 雙桃默默地上前給陶靜姝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站到了安王身後。 安王傻眼,他就這樣要到了一個美貌小丫鬟? 如在夢中……不對,他真的不是一個見色心喜的人啊。 送出身邊潛在的威脅,陶靜姝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果然禍水東引是個不錯的主意。 雙喜站在一邊,有些擔心地捏緊了自己的手,姑娘現在的想法她是越來越摸不著頭緒了,似乎越來越率性而為,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等陶靜姝回到暫居的禪院時,徐老夫人已經醒來。 在得知她出去轉了一圈就把自己的貼身大丫鬟送出去了一個,徐老夫人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看著那丫鬟也不是個老實的,早些送出去也好。”沉默片刻,徐老夫人還是對外孫女的做法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肯定。 陶靜姝乖巧點頭,表示外祖母說的都是對的。 “安王秉性不錯,但還是不要多做接觸的好。”徐老夫人繼續說。 “姝兒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家有些事情十分敏感。 “我也是白囑咐一句,你向來是靈慧的。” 陶靜姝微笑以對。 徐老夫人忍不住伸指在她額上戳了一下,笑駡道:“可是越來越滑頭。” “外祖母疼我。” “你既喜歡這裡的景色,咱們便住上些時日,也躲躲暑氣。” “嗯。” “你身邊原就丫頭不多,如今又送出去一個,等回府我再給你挑幾個好的補上。” 陶靜姝卻直接拒絕了,“不必了,我身邊有雙喜足夠了。” “這怎麼能行,咱們家的姑娘哪一個不是有三五個丫鬟隨侍,怎麼能獨獨落了你的。”徐老夫人不贊同。 “我畢竟是客居,再者雙喜一人足可頂過三五人,實在不必再添置人手了。” 徐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輕歎一聲,“倒也不必如此,她們不敢多說什麼。” “外祖母只當是我圖省心好了。” 徐老夫人不由得皺了皺眉,帶了幾分說教的意思道:“就是你性子不爭,否則何至於讓那起子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把你逼出府來。” 陶靜姝於是透露一些內情,“我那庶出的五妹身上有些怪異,留在府中總覺不安,這才借機離府,卻是害得侯府受累了。” 徐老夫人神色一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外孫女,認真地問:“怪異?” 陶靜姝點頭,“別的且不說,便是她如今的相貌便與從前判若兩人,幼時她肖父,國字臉,可如今卻變成了削尖的瓜子臉,且眉眼之間再找不到半絲舊日痕跡,既不肖父更不肖母。” 徐老夫人悚然一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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