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夫人舞刀爺彈琴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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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表妹過去冒然造訪是什麼不能饒恕的事,關鍵時機不對,太不對了! 「表妹她們過去的時候甯姊姊正睡著,出去應對了,表妹她們若是識大體,當時就該折返,可她們執意要進去等,然後您派過去的周嬤嬤就作主將人帶進去了。」 國公夫人繼續沉默。 「她既然已經起身過去,卻為什麼在客廳外停住了,您想過她當時聽到的是什麼內容嗎?會不會是其中的內容使她決定連照面都不跟表妹她們打的。」 齊淵移開了捂眼的手,睜開眼睛,眼神充滿了疲憊,「席家的事她一直壓在心裡,若不是孕期反應,脾氣不會那麼激烈,她現在的自控力應該確實很不好,否則那天她不會動刀的。」 他從祠堂回去洗漱換衣的當口就順便將當日發生的事都問了一遍,大致情況就瞭解了個七七八八。 國公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她去城外的莊子上休養了嗎?」 「應該不是。」 「啊?」 「岳父帶著一家人離京了,應該是領著甯姊姊散心去了,最瞭解她的是她的父母,他們才是真心會無條件包容她的人。人受傷了,委屈了,就會想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去,這其實一點兒也沒錯。」 「這……這……這還是太不像話了。」國公夫人抿緊了唇瓣,「程沛怎麼說也是……」 「岳父他首先是一個父親,大儒那是他另外的身分。」 齊淵低頭輕笑了一聲,又補充道:「我岳父對甯姊姊很寵的,無條件寵的那種,那是種讓人羡慕的親情。您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次問完吧,我一會兒還有事。」他強打起精神。 「你要去找她?」 齊淵目光很平靜,「娘,她是我妻子,現在還懷著我的骨肉,我在明知她情緒不對的時候卻被關在家裡的祠堂不能去見她。說實話我挺後悔的,那天真該聽她的話不一起去,這樣就不會被罰關祠堂了,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國公夫人有點兒心虛,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丈夫說過讓她別較勁了,可她不想娘家嫂子多心,非要堅持。 齊淵從椅中起身朝母親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就在他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有人跨過門檻進了院子,看到他便迎了過來。 「表哥。」 齊淵還了一禮,生疏地回了句,「表妹。」 「表哥,」少女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一臉訝異地道:「表嫂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齊淵臉色沉了下來。 少女嬌羞地低頭,扭著手裡的帕子-「表嫂氣性怎麼這樣大啊,都不擔心姑姑會生氣嗎?」 齊淵冷視她一眼,袖子一甩,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一路走回無憂院,齊淵從來沒有覺得這院子這樣空蕩蕩過。坐到她往常最愛坐的榻上,小幾上已經放了一個匣子,這是之前送回這邊,是妻子留給他的那一匣子話本。 手肘支在幾上,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歎了口氣,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他打開匣子,拿出一本話本子看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裡的蠟燭也被人點上了。 齊淵就倚在靠枕上一頁一頁地翻著話本,看到某個段落的時候他突然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這一段特別像他從母親院子出來碰上表妹的那個場面,連「表妹」說的話都差不多。 他繼續看,一直到看完整本話本,故事的男主角沒有娶妻,但有一個未婚妻,而男主的表妹到來後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故,最後男主跟未婚妻的親事告吹,跟表妹有情人終成眷屬……故事內容有些耐人尋味。 齊淵重新又抽了一本出來,一本又一本,他就這麼一本接一本地翻下去。 等到他的眼睛乾澀得再沒辦法支撐後,天已經大亮,齊淵連洗漱都懶得弄,直接撲到床上去休息,睡醒後吃過東西他就繼續看。 一連三天,將所有話本都看完之後,齊淵呈大字躺倒在床上。 這些話本還真是甯姊姊精心挑選出來送給他的,本本主角不是表妹就是配角是表妹,內容都引起他極度不舒爽。 這些話本子她到底都是從哪兒淘出來的?平時也沒見她看這些東西啊。 伸手將手裡拿的那張紙攤開,又將上面的字看了一遍—— 看完了話本就仔細揣摩揣摩,好好在家裡應對你的表妹們吧,我跟爹娘出去散散心,歸期不定。 這張紙是放在匣子最底層的,如果他沒有翻看這匣子裡的話本就沒有機會看到它,幸好他看了,但是這上面的意思是不要去找她的意思? 這怎麼可能? 他現在看不到她,心裡簡直七上八下的,看不到她人只看到這張留下的字條,鬼知道這上面的內容是不是她的真心話。 還叫他好好應對表妹?開什麼鬼玩笑,他會去應付她們才有鬼了。 他肯定得去找她,她這麼一個人待在外面他不放心,就算身邊有岳父岳母他們,也無法阻止他不受控制地擔心。 她到時候肯定還是生氣的,否則不會連一個國公府的護衛都沒有帶。 可他還是覺得不安全! 不過要離京的話,還是得給掛職的衙門請個假,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由頭。 想到這裡,齊淵再也坐不住,從床上彈坐起來,「來人,準備熱水。」 等國公夫人收到消息的時候,兒子已經帶著少硯離京了,只給她留了一句「歸期不定」,就這麼一句! 國公夫人看著遠方,神情有些失落—— 兒大不由娘! §第十二章 有妻有子萬事足 細雨落在湖面上,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湖面上殘敗的荷枝在細雨中頹然地瑟縮著。 雨中觀殘荷,讓人無端地生出幾許憂愁來。 「姑娘,您怎麼哭了?」 「我哭了?」看著眼前雨景的人有些茫然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濕漉漉一片,果然是哭了呢。 身邊的丫鬟拈著帕子替主子拭去面上的淚痕,有些擔心地問:「姑娘沒事吧?」 「沒事,只是這雨景看了讓人有些傷感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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