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夫人舞刀爺彈琴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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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他這破敗身子果真誤事,若非纏綿病榻,本該早日一見,那時或事有可為。 然君子不奪人所好,已有良人在側,他便只做觀戲人。 只是落花已有意,流水尚無心。 有趣!這脂粉堆裡養出來的嬌少爺,見慣了各色美人,豈料最後卻選了朵最不出眾的花想珍藏。 他問:「宣城風景如何?」 程玥寧一笑,回道:「風景如何要看觀景人的心情如何。」 「說得好。」卓奕瑜不由撫掌,不愧是程沛養出來的女兒,頗得山水靈性。 看兩人相談甚歡,齊淵心中有些莫名不安。福王與她年歲相當,性情相投,她雖身在孝中,但皇家有時完全無視這些,更何況她尚有荊州程氏女的身分,若要在孝期成婚也不是難事。 早知如此,今日便不該強要她同自己來這相國寺了,否則又豈會碰上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福王殿下? 卓奕瑜在喝完第二杯茶後便起身帶著自己的侍衛飄然而去,山水隱士自在逍遙。 「這福王倒是好性情。」程玥寧不免贊了對方一聲。 齊淵沒說話,他不想說話,他想靜靜。 兩個人離開茶廬,並肩走在滄桑古樹間的青石板路上,濃蔭蔽日,涼風習習,在這炎炎夏日裡真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從茶廬離開齊淵便一直沉默不言,程玥寧不曾多想,少年心情總是令人難以捉摸的。 走在兩人身後的少硯和桃紅柳綠也一路保持著安靜,這樣古境幽深的地方,讓人難得靜心。 齊淵側首看去,走在身側之人神情愉悅,似乎對眼前的景色十分喜歡,除此之外倒不曾見別的情緒浮動。 「席姊姊。」他出聲輕喚。 「嗯?」她聞聲側首,無言詢問。 「你守完大孝要回宣城?」 程玥寧一笑,笑容乾淨清澈,在這綠樹濃蔭下帶了一股沁人的清爽,「是呀,小弟尚幼,父母高堂需奉養,我當然不能在京城久居。」 「不能留在京城嗎?」 「我進京事了,沒必要留下。」沒有張氏那個作妖的在,等出了孝期,伯府把家一分,大事已定,屆時她自可放心離開。 前路鋪就,要怎麼走就是別人的事了,沒有誰有義務照顧他人一輩子,人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不作不死,如果張氏不是那麼作妖的話,安遠伯府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孤兒寡母、慘澹經營的情形,張氏自己也不會落得被休棄的下場。 放著好好的伯爺夫人不當,作來作去,不過是人心太貪罷了。 齊淵又沉默了下去。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回到了接下來暫時要居住一段時間的禪院。 §第五章 親戚上門有古怪 晨鐘暮鼓,禪意幽深,方外之地住上幾日,果真讓人洗滌心靈。 住得舒服,程玥寧都有些不想回去了。 跟著齊淵去聽方丈講經,雖然不是全懂,但聽了心情很好。 方丈鬍鬚全白,滿臉皴紋,言談之間總透著幾許看透世情的睿智。 這一日,兩人聽完講經,回去的時候被引路的小沙彌領著走了一條之前未曾走過的路,經過了一處偏殿。 「此處乃是本寺的姻緣祠,兩位施主要不要進去求上一簽?」領路的小沙彌習慣性問了一句。 程玥甯聞言就是一樂。 齊淵看她,「笑什麼?」 程玥寧朝殿裡指指,眼角眉梢的笑意毫不掩飾,「這相國寺竟然連月老的差使都搶了嗎?」 小沙彌一本正經地解釋,「姻緣祠供奉的本來就是月老。」 程玥寧故意逗他,「那月老廟豈不是少了駐殿的大神?」 小沙彌:「……」 齊淵難得見她露出俏皮的一面,也不有由會心而笑。再是穩重,畢竟也只是年方十八的少女,還是有她活潑俏皮的一面,只是少有人見罷了。 想想安遠伯府的那一堆破事,母弱子幼,兄長渾噩,也虧得她施以雷霆手段以最暴力的方式清除家中禍根。 她不想有個溫良賢淑的好名聲嗎?恐怕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不想有個好名聲,可她不出頭伯府已無人可出頭,她便坦然擔起一身惡名,快刀斬亂麻。 就像當初遇到馬賊劫掠,她殺伐決斷,當機立斷,果斷出手,動則雷霆之怒,收則靜若處子。 「大姑娘、大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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