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夫人舞刀爺彈琴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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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毫不避諱地往她身邊一坐,拿起蘋果「喀嚓」就咬下來一口。一邊吃,他還一邊說:「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還想安插人到咱們身邊,美得他。」 程玥寧知道他說的是誰——平南侯,現在的安遠伯夫人嫡兄。 走這一趟至少讓她搞明白了心裡的疑惑。 這平南侯確實對她心存不善,不過接下來的路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畢竟還有定國公世子在呢,這可是張極好的護身符。 「對了,席姊姊,你會騎馬嗎?」 「會。」 答案在齊淵意料中,他忍不住問:「那姊姊是跟誰學的啊?」 程玥寧笑了下,手指輕搭在車窗上,淡聲道:「哪有什麼人教啊,當年在戰亂中逃命時不知不覺地就會了。」 齊淵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抬頭了她一眼,見她還是那麼一副平靜的表情,心中卻沒 來由的有些心疼,當年天下大亂,安遠伯父子四人追隨陛下征戰天下,可是席姊姊跟她的母親卻飽經戰亂流離之苦。 後來天下終於大定,進京不過三月又隨母親離去說到底,她並沒有享受到安遠伯帶來的榮華富貴,但她卻沒有生出什麼戾氣反而一身的平和安詳。 不論席姊姊的繼父是何種身分,看她這樣,那繼父的人品必然是不會差的。 慢慢將嘴裡的蘋果咽下去,他臉上揚起笑容,道:「那姊姊一定會做飯了,應該不會像我們家那群只會擺花架子的傢伙吧?都是廚娘弄成半成品,她們直接放進鍋裡籠屜,然後就敢腆著臉說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簡直沒眼看。」 程玥寧因為他這個說法不由失聲笑了出來,這麼埋汰自家姊妹就不怕被人撓臉嗎? 他這張漂亮的臉蛋要真被撓花了,那還真是怪暴殄天物的。 見她笑了,齊淵的心放了下來,繼續道:「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嘗嘗姊姊的手藝。」 「好啊。」程玥寧也沒駁回他這個要求,直接答應了,「只是到時不能嫌棄我手藝太拙。」 「才不會。」齊淵拍胸脯保證。 看他繼續啃剩下的蘋果,程玥寧從瓜果盤裡拈了些瓜子出來,慢慢地嗑起來。 在富有節奏的嗑殼聲中,齊淵慢慢升起困意,最後就睡倒在車廂內。 程玥寧往一邊避了避,順手抖開車裡預備的一條薄毯給他搭到了腰腹間。 掀開車窗上的紗簾,將瓜子殼倒出窗外,程玥寧一手托腮,一手平放在桌上,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掠去的景物出起神來。 她這次進京究竟是惹著了哪些人呢? 這個時候,程玥寧想到了最初老管家說過的那個「極貴之人」,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老管家連提都不敢給她提一下醒? 是宮中之人?必然得是宮中之人,否則如何稱極貴? 可宮中極貴的那個得是當今皇帝陛下啊,可她又沒見過皇帝。 程玥寧覺得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她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果然她就不是個適合動腦子的人。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人生除死無大事,咬咬牙總能挺過去的。 丘荒馬亂的年月,吃不上、喝不上,整日在亂兵之中求生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沒道理現在反而撐不過去。 碧藍的天空乾淨得連一絲雲彩也沒有,陽光曬得草木葉子都顯得有些蔫蔫的。 一行人連車帶馬都停在樹蔭處暫作停歇,順便吃些乾糧喝口水,等太陽不這麼毒再繼續趕路。 齊淵去河邊洗了把臉,然後一路小跑了回來,掀開車簾對裡面的人說道:「水很清涼,席姊姊,你要不要也下來洗把臉,涼快涼快?」 「好啊。」隨著聲音響起,程玥寧矮身出了車廂。 齊淵將手臂探過去,四下除了兩府的護衛也沒別人,程玥寧不需要載帷帽,她便也就直接搭著他的手臂下了車。 她今天穿了件半臂紗衣,內襯一身月白連身裙,一條碧色紗綢系在腰間,一柄鯊魚皮做刀鞘的短刀插在腰間。 一下車,程玥寧便右手輕抬,手背在額前遮了一遮,擋住了剌目的陽光。 「太陽這麼大,要不還是戴上帷帽吧?」齊淵忍不住在一旁提議。 程玥寧側身低頭,道:「不用,只是一時不適應。」 看著自家世子爺跟只蝴蝶似地圍在安遠伯府的大姑娘身邊打轉,定國公府的護衛紛紛表示麻木了。 也不知道這席大姑娘到底是哪裡入了他們世子爺的眼,這都比對自己的親姊姊還要好了,還搶了不少屬於貼身丫鬟的活兒,把人家伯府的老管家都給擠到邊邊角去,等閒不讓旁人到席大姑娘跟前,這是反客為主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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