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哪來腹黑郎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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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萍乖巧地伏在他胸口,閉目不語。 玉子明輕撫著她的背,道:「累了就乖乖睡。」 她有些納悶,今日洞房,這人倒如此節制了?但她可不會蠢得問出口。 他仿佛猜出她的心思,微閉雙眼,主動解釋道:「為夫一會兒還有事,今日就暫且放過你了。」 「有事?」葉秋萍不解反問。 玉子明捏捏她的下巴,帶了幾分戲諸地道:「傳言中,為夫一往情深的那個人來了。」 她一臉訝然。「雷將軍?」 他有些嫌棄地道:「就是他。」 「這個時候來?」 玉子明不滿地哼了一聲,道:「他前不久才奉旨回京述職,大約是覺得此時找我能避開所有人耳目吧。」 葉秋萍深以為然,任誰也想不到他的洞房花燭夜會去見傳言中的男主角嘛,就是她都覺得難以置信。 她又重新伏回他胸前,那些朝外朝內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理會。 玉子明靜靜地等她睡著,小心地將她放躺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又俯身看了她片刻,這才起身穿衣下地。 去淨房洗漱一番,換過衣物,他走出新房。 屋外,顧墨正靜靜站立,見主子出來,微微欠了欠身。「大人。」 玉子明點了下頭,道:「去書房。」 「是。」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內院書房。 書房內,有一人沉默地坐在黑暗中。 玉子明一進門,雷飛雲就霍地站起,語含怒氣地道:「玉大人好大的架子,讓人這般好等。」 玉子明一手負後,一手隨意擱在身前,雲淡風輕地道:「挑了今天這麼個日子上門,活該你等。」 「你——我不與你這奸邪之徒做口舌之爭。」 「那你又來見我。」玉子明好整以暇地選了張椅子坐下。 「你當我想來見你啊?」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正好我娘子還在新房等我呢。」 「我不與你廢話。」 「那你說正事吧。」玉子明一副可有可無的口吻。 雷飛雲突然有些彆扭地道:「上次的事,謝謝你了。」 「什麼?」玉子明明知故問。 雷飛雲咬著牙道:「多謝你上次替我們引開追兵。」幫他掩過他當日無旨偷偷潛回京城一事,又幫他救了三皇子,他又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玉子明笑了一聲,道:「我可沒那等好心,只是長途跋涉的,你們也不選輛好車,害得我差點兒把命都丟在那山上。」當然,事後他也沒放過在馬車動手腳,以及半路等著伏擊卻空等一遭的那群人。 「總之,我們承你的情了。」 玉子明掩著嘴,打了個呵欠。「說正事吧,廢話就給我省起來,我今兒耐心不好。」 「當今朝局你是知道的。」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雷飛雲又激動起來。「身為人臣,豈能不顧江山社稷安危,這豈是為臣之道?」 玉子明呵呵一笑。「江山社稷與我何干,誰坐江山不是坐?我這奸佞之臣,給誰做不是做,你說是不是啊,雷大將軍。」 「你——」 「說吧,你此次入京的主要目的。」 雷飛雲沉默了片刻,才略顯沉重地道:「聖上龍體可是……」 玉子明沒什麼地揮了揮手。「還行呢,不管誰想要提前登基,恐怕都得做些手腳。」 雷飛雲大驚。「有人想奪位?」 玉子明不以為然地道:「這很奇怪嗎?」 雷飛雲不由得朝他走近一步。「你就眼睜睜看著?」 玉子明不明所以,反問道:「不看著,要做什麼?」 「你簡直——」他明明就這般聰明絕頂,胸有文韜武略,卻不肯用在為國為民上,朝堂之上翻雲覆雨只憑心情喜好,全不念蒼生民計,實在是無比混賬。 玉子明涼涼地道:「我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日子,不是被你這麼拿來浪費的。」 雷飛雲忽然歎了口氣。「不瞞大人,自五年前太子意外離世,儲君之位空懸至今,幾位皇子明爭暗鬥不止……」 玉子明忍不住看著他搖頭,這麼多年了,這人始終沒個長進,這是又被誰給攛掇著要冒頭了? 有點兒意思! 「此次進京面聖,你想跟皇上提立儲的事?」 「是。」 「怎麼會專程跑來同我說?」 雷飛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家娘子讓我來問大人一聲的。」 玉子明「咦」了一聲,「你成親了?這次這個沒被你克死在娘家啊!」真不容易,難道真是事不過三? 「玉大人……」雷飛雲沒說的是,你這被傳得言之鑿鑿是純斷袖的都成親了,我怎麼就成不了親了? 玉子明起身,繞著他轉了一圈。「看來你這次是娶到賢妻了,恭喜啊。」 「你看我,還未恭喜大人新婚之喜呢,恭喜大人。」 「你娘子讓你來問我,那你想聽我的建議嗎?」 「請大人賜教。」 「言多必失。」玉子明說完,轉身便往外走。「顧墨,送客。」 「是。」 玉子明離開書房卻沒有回新房,而是獨立在新房院中仰頭看天。 顧墨送完人回來,來到主子身後。 玉子明對著天上弦月自語般地道:「這天啊,快要變了。」 秋風日盛,天漸轉涼。 夏衫換秋裳,荷塘景日衰。 伏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的一池荷蓮,葉秋萍莫名有些傷春悲秋。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嫁給某人都快一個月了,在除了她和小米全是男人的天官府,也住得越發習慣了。 在軟榻上坐直了身子,手在腰後捶了捶,某人對於夫妻之事極是勤勉,她不患少,卻憂太足。 許多雜思聚集,惹得她不由得歎了一聲,「唉……」 「怎麼好端端地歎起氣來了?」坐在另一邊書案後方看書的玉子明,分神看了她一眼。 「只是突然看著這滿池的荷蓮有些傷感,落花流水春去也,夏也去了,馬上便是金桂時節了呢。」 「怎麼沒來由有了滿腹的感傷?」玉子明放下書冊,朝她走去。 「我本是山野中自在飛翔的鳥,如今卻生生被你養成了金絲雀,怎麼不令人感傷?」葉秋萍似真似假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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