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哪來腹黑郎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小姐,冰鎮酸梅湯。」小米端著一隻託盤進院,朝坐在樹蔭下納涼的小姐笑道。

  葉秋萍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中,沒什麼精神地道:「你自己喝吧。」

  小米倒了杯酸梅湯,捧著坐到了搖椅旁的凳子上,滿是不解地嘀咕,「小姐你說,這玉大人是什麼意思呢?」

  葉秋萍顯得意興闌珊。「什麼什麼意思?」

  小米把聲音壓得更低,「他找小姐托人鏢,可根本不需要小姐保護,只是把咱們養在府裡,沒有他陪著就不許咱們出門,到底想幹什麼?」

  葉秋萍很乾脆地給了她三個字的答案,「不知道。」

  這小丫頭古靈精怪的,當日茶樓之事她從頭看到尾,她就不信她心裡真的一點兒不明白,這是故意打趣她來了。

  小米還在叨念著,「不過,這天官府好怪,除了小姐和我,全是男人。」

  葉秋萍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裡的團扇,並不搭話,心裡卻惡意地揣測某人或許真是個斷袖。

  雖然她很清楚那個傳聞十成十是假的,但這不妨礙她在心中對某人腹誹。

  他將她困在天官府究竟想做什麼?

  金屋藏嬌?他就不怕她變成美人蛟,一口吞了他嗎?

  算了,這大熱天的,在天官府裡納納涼也不錯,冰塊管用,吃穿隨意,除了不能出府,倒也沒什麼讓人不舒服的。

  更何況,這麼熱的天兒,出去就是受罪,但凡有選擇,她也不想頂著大太陽四處奔波。

  想著想著,葉秋萍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小米慢慢地喝完杯中的酸梅湯,看看睡著的小姐,不由得托著聰幫子看天。

  其實她不是沒想到,玉大人也許、或者、可能是喜歡上她家小姐了吧,才會拿著庚帖跟小姐做交易,想用一年時間,看看能不能得到小姐的芳心。

  小姐和玉大人相處的氣場真的好奇怪呢。

  小米一個人閑著無事,將那一壺酸梅湯全給喝完了,這才又端著託盤出去了。

  然而這一離開,她沒能再進院子來。

  等葉秋萍再睜眼時,院中樹影斑駁,天邊霞光滿天,竟已是傍晚時分。

  「睡醒了?」

  正望著天邊雲霞的她驀然一驚,轉頭看去,就見玉子明一身家常服,正坐在不遠處的廊欄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似乎方才一直在看書。

  「你怎麼會在這裡?」葉秋萍的眉頭都要擰成結了。

  他背靠著廊柱,晚風輕輕吹拂著他的衣袍下權,在滿天雲霞的映襯下,好一幅公子如玉晴觸家居圖。

  聽到她的質問,他悠然一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這裡似乎是我的天官府。」

  葉秋萍反唇相譏,「那大人就一定記得,這院落如今住的乃是女客,男女有別,大人即便要來,也當使人提前告知。」最近日子過得太清閒,她原本的警惕都鬆懈了。

  她忽然有幾分明白他的險惡用心了,這是一點點卸去她的防備之心,溫水煮青蛙,想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他的存在。

  用心雖險惡,但不得不說,他確實成功了。

  葉秋萍心下有些不忿。

  玉子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提醒道:「我是托了人鏢給你的,無論有事無事,你不都應該在我左右嗎?」略頓了頓,他又續道:「前幾日我沐浴,姑娘不該甩袖走人的。」

  葉秋萍面上一紅,當日之事她差於啟齒,未料某人竟恬不知恥至此。

  他一個大男人沐浴,偏偏要叫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陪著,還堂而皇之地打著需要保護的名頭,敢情顧墨是擺設不成?他真是太可惡了!

  「還要你的臉嗎?」她實在忍不住了。

  玉子明明知故問,「我的臉不是好端端的嗎?」

  「呸!」葉秋萍從躺椅中起身,決定回房去,不再跟這沒皮沒臉的傢伙多說一句話。

  他卻不肯就此放過她,將書冊隨手一放,起身將她攔在臺階上。「你是想我隨你進房,還是陪我在院中待著?」

  她的眉頭都要擰成一條線了,她磨著牙道:「大人,凡事適可而止,再這樣,就算拿不回庚帖,我也執意離去。」

  玉子明看著她,笑盈盈地道:「你既答應接鏢,又與我定下一年之約,不好這樣不守信諾吧?」

  葉秋萍氣惱道:「我是與你定下一年之期,可也沒有你這樣的啊。」

  玉子明好整以暇地問:「我如何?」

  真是厚臉皮!

  她不想理他,往一邊走。

  玉子明也跟著走到一邊,繼續堵住她的路。「我究竟如何?」

  葉秋萍氣急敗壞,揮開他的手,道:「我就算保鏢,也沒有替你洗澡搓背的道理,你一個男人沐浴,叫我去幹什麼?」

  他一本正經地承認錯誤,「這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時日尚短,此事選的時機不對。」

  她難以置信的瞪圓了雙眼。這人忒不要臉了,他根本是在說自己沒做錯,只是時機選得不對。

  呸!

  玉子明走下臺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葉秋萍怒眉一揚,便要將他甩開。

  他不著痕跡的加重力道,面上依舊一片光風霽月之色。「你住進來也有些日子了,我都沒時間陪你在府中轉上一轉,不如就趁今日有暇,帶你四處走走。」

  「有什麼好看的?」她口氣不善的回道。

  玉子明笑道:「我這天官府景色可是極好的,四時之景不缺,小橋流水不斷,很有些雅趣。」

  葉秋萍低頭看自己的手。

  他笑了笑,鬆開她的手,卻乘勢攬住她的腰,將她半擁在懷,提腳就走。「走吧,帶你轉轉。」

  她滿肚子火氣真不知道要怎麼發了,她這就像拳頭打進了棉花裡,全無用處。

  這個人,她倒真是有些習慣了。

  他除了公事之外,並不怎麼出去應酬,所以這一個多月,她幾乎算得上跟他是朝夕相對了。

  一日三餐,她都是和他一道用的,最可惡的便是早餐,因他上朝起得甚早,用餐時間便早,每每陪他吃完飯,她總要回去睡個回籠覺,想來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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