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寵妻入骨 | 上頁 下頁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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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截斷了他的話,「不用,做虧心事的人又不是我。更何況……」她頓了下,又繼續,他們未必認得出我,再加上這兩年我也長了開些,當年我在府中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 其實不只侯府的人對她陌生,她對他們也很陌生,比如當初的沈侯爺,若不跟侯爺夫人起出現,她都擔心自己會認錯父親大人,甚至沒有比老侯爺夫婦好到哪裡去。 龍錦昱想說在行宮那邊是跟她接觸比較多的世子及其妻子,但話到口邊又及時吞了回去。 他倒不是擔心妻子被人認出後出什麼亂子,只是不想平白壞了她的心情。 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一行人又休息了一會兒,就重新上路。 沈琪瑄繼續趴在車窗上欣賞沿途的風景,看風景看得困乏後,她便窩回車廂睡覺。等趕到避暑行宮地界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龍錦昱下馬上車,看到妻子仍在睡,不由無聲地笑了下,彎腰伸手去抱她。 在將人抱出馬車,走下來的時候,懷裡的人睜開了眼,聲音透著迷糊地開口—— 「到了嗎?」 「嗯,我先抱你去住的地方。」 「哦。」她又閉上眼睛,安生靠在男人懷中。 反正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操心。 很多時候,這男人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一路風塵僕僕,到了避暑行宮地頭,首先一件事,洗個熱水澡。 他們洗完澡出來,服侍的人已經把晚飯給他們準備好了。 「剛剛行宮裡來人,說陛下明日要召見世子和世子妃。」程立上前稟報了一下最新情況。 龍錦昱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他扶妻子在凳子上坐下,輕聲說:「不用擔心,只是普通召見,皇伯父應該只是想見見你。」 這樣的嗎?沈琪瑄不相信這麼單純。 龍錦昱沒說的卻是,皇帝大約是猜出她的來歷了,所以對她有點兒好奇。 他們成親的時候聖駕已經往避暑行宮而來,所以是沒見到的。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天塌下來還有自家男人頂著,這麼一想,沈琪瑄頓時就重新對桌上的飯菜充滿了熱情。 見她筷子總是落在葷菜上頭,龍錦昱不免有些好笑,果然是貫徹肉食者的宗旨,見肉就走不動。 「慢些吃,沒人跟你搶。」只要她的身體允許,她想吃什麼他都會盡可能捧到她面前,就想著讓她多長幾斤肉。 像他這樣整天想著把妻子喂胖一點兒的人,大概真的不會多。 龍錦昱笑著持箸看她胃口大開的樣子,自己的胃口也好了起來。 一起用過飯,龍錦昱照例帶著她飯後走一走,消一消食兒,然後才換上寢衣安歇。 皇帝這個危險職業,是諸多古代小說影視劇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存在,沈琪瑄沒想到自己還有親自見到做這個傳說職業的人的一天! 但她一點兒也不感謝這個書中世界的意志給她這麼一個機會! 有些人只適合遠觀,她在歷史課本和小說影視劇瞻仰一下就已經很足夠了,並不需要真身覲見。 出於對皇帝這一職業的尊重,沈琪瑄本來稍微緊張了一下的,可是見到當今陛下後,她好像就緊張不起來。 慶王跟皇帝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相貌上十分相似,得有七八分相像,龍錦昱也有跟其相像的地方。 而沈琪瑄在府裡見慣了公公慶王,如今再見皇帝,首先感受到的便是熟悉感,於是便真緊張不起來了。 他們是在行宮的禦書房見的駕,皇帝身穿常服,神色溫和,但依然有著上位者的威嚴氣度,兩個人依禮上前見駕,然後就被賜了座,皇帝顯然有意多聊幾句。 「你如今也成婚了,便不要終日閒散,也要想著為朝廷多出些力,替朕分憂。」 這是一位長輩對於後輩的殷殷期望,不過,沈琪瑄琢磨著某人大抵是沒這樣的想法的。 做為一個把全書世界都整崩潰了的滅世級危險人物,他只要安分守己不作怪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貢獻和善意了。 「停雲那老傢伙是個有福氣的,平白得了這麼一個伶俐的女兒,還附送你這麼一個得意的女婿,這老傢伙怕不是在心裡樂壞了。」 呃,這個話做為女兒的沈琪瑄都聽出了皇上對自家老爹那一點點的羡慕。 據說……嗯,這是家中老僕說給她的,自從有了家中老僕,人在家中坐,八卦全收耳不再是夢想。 自家老爹在朝中那張嘴得罪過不少人,本來大夥兒都覺得他丁憂之後直接在家鄉養老就不必再起複了,卻沒想到又殺了個回馬槍。 頂著慶王世子老泰山這個名頭,等於是加了高防高血,回去丁憂一趟回來竟然還換新套裝了,這就讓人不能忍啊——這是沈琪瑄對朝中諸公的心理揣測。 龍錦昱忍不住有些怨念地說:「倒沒見他對我如何滿意,看我一直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也就仗著老丈人的身分,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蹦睫。 一聽這個,皇帝就笑了起來,「你不懂,這是每一個父親都會有的情緒。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女兒,自然就會明白了。」 龍錦昱下意識看了妻子一眼,見沒在她臉上看到任何異樣,心下不由一松——孩子這個話題他總覺得她其實並非不在乎,只是早就不抱希望,所以才會顯得心如止水。 皇帝看向除了進來見禮請安就一直保持安靜的人,單看模樣是個出挑的,就是身子看著單薄了些,都是常平侯府造的孽。 不過,如今氣色看起來倒還不錯,想見得是被人調理得不錯。 皇帝溫和道:「錦昱的性子有時有些執拗,身為妻子,你要多多開解於他。」 「臣婦知道。」被點名的沈琪瑄只能做出回應。 皇帝又歎了口氣,「還有你父親,那也是個性子頑固的,你也要勸一勸他。」 沈琪瑄不由莞爾,「讓皇上煩心了,臣婦以後會多勸著父親一點。」儘量不讓他在朝上噴人太過的。 「你是個懂事的,朕很放心。」皇上摸鬍子,逕自微笑,能把他家大侄子安撫得明明白白的,是個人才。 之後,皇帝大抵也就是做為一個長輩同自家大侄子說了些家常話,而沈琪瑄其實也就是做陪,並不需要多搭腔。 整個覲見很順利,從禦書房出來,沈琪瑄下意識地松了口氣,這才悄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是緊張的,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畢竟是這個世界權力最大的那一個人嘛。 整個行宮占地很廣,每次皇帝挾帶文武百官過來避暑行獵時,大家都是被安排住在行宮裡的,只是依據爵位官職高低不同所住之地不同罷了。 夫妻兩個回去的時候,在路上便碰到了常平侯世子夫人許氏。 她向兩人行禮致意,而夫妻兩個並沒有理會的意思,也只是點頭還禮便走開了,可直到他們走過去很遠,許氏神情仍有些怔怔。 「世子夫人?」身邊的丫鬟書琴忍不住出聲輕喚。 許氏猛地轉頭去看丫鬟,聲音急切又帶著一絲惶恐,卻又壓得很低,似乎生怕被別人聽到一般說:「書琴,你剛剛可有看清?」 「看清什麼?」 許氏宛若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像,真的像。」 書琴有些不明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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