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寵妻入骨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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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路遠,他們一行要頂風冒雪一路兼程趕路,騎馬是速度最快的。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他飛身上馬,俯首看她,她站在馬下,仰頭望他。 龍錦昱沖她一笑,溫聲說:「我在京城等你,莫讓我久待。」 「好。」 「好好養身子。」 「知道。」 似乎有千言萬語,臨別在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龍錦昱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一拉馬頭,轉身揚鞭催馬而去。 侍衛們緊隨其後,桃葉巷口便只剩下了沈琪瑄主僕數人。 一直到看不到人,聽不到馬蹄聲,她才收回了目光,轉身往回走。 她也得回沈家莊了,這處宅子再住得有感情,年後也要賣掉,這裡的田地倒不必賣出,只消託付給族人照看即可。 回到宅子,沈琪瑄坐在炕上靠在引枕上小憩,其他人則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等她被雙白喚醒時,東西都已經收拾停當,家裡一切火源也都滅了乾淨。 最後離去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宅子,心中一聲歎息,這樣清閒簡單的生活終究還是跟她無緣。 雙白扶著她上了馬車。 車廂裡鋪著厚厚的氈毯,而沈琪瑄又給自己裹了件毯子,手裡還抱著小手爐。 她是真怕冷! 在馬車的顛簸中,她差點兒就又睡過去。 「姑娘,到家了。」 揉了揉臉,沈琪瑄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又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才下車。 她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沈停雲正倚門而望,嘴角不由便翹了起來,「爹。」 「世子走了?」等她走近,沈停雲輕聲問了句。 面對父親炯炯的目光,沈琪瑄只是一笑,坦然說:「走了。」 沈停雲捋須,「走得好。」 天天對著他閨女垂涎三尺的,當他眼瞎啊。 要不是看出來小倆口的親近,他也不會睜隻眼閉隻眼。 如今成了父女,當年常平侯府的事沈琪瑄自然也沒多做隱瞞,因此沈停雲這個嫉惡如仇的老禦史就差指著京城某座府邸破口大駡了。 那幫人真是瞎了眼,這麼靈秀聰慧的女兒說舍就舍,真是不配當人父,不堪為人母,狗屁的祖父母,一家子雜碎。 他們不要,他沈停雲要,他們不稀罕,他稀罕,白撿一個好閨女,這是老天賞他的。 只是一想到閨女才剛認下,很快就得嫁出去,他就又想罵人。 那個混蛋慶王世子! 要不是看在那小子一把年紀,年近而立,他一定多留閨女幾年再說,年後他回京赴任,同時也算是帶女入京待嫁。 「就算他貴為慶王世子,阿瑄也不必怕他,有爹呢。」 「我不怕。」沈琪瑄忍不住笑,伸手挽住父親的胳膊,一臉自得,「我爹這樣鐵骨錚錚的禦史,自然虎父無犬女。」 老大人捋須而笑,「那是。」 沈琪瑄親熱地問:「家裡中午吃什麼?」 「羊肉湯鍋,正好祛祛寒。」 「嗯,還是我爹想得周到。」 沈停雲拍拍女兒的手。 父女倆進屋,在大廳坐下,有下人過來奉茶。沈琪瑄那杯不過是杯清水,以前茶便是在她的禁忌之列的,如今也照舊。 其實,她覺得自己現在偶爾喝上幾杯茶水並不礙的,但顯然身邊的人並不這麼認為。 不過別人的善意要懂得接受,她沒興趣為反抗而反抗。 沈停雲跟她商量起來,「關於你的嫁妝,我們在家鄉這邊準備一些,另外我派了管事先行入京,在京城再採買一部分。」 「這些事爹做主就好了,我沒什麼意見的。」 「嫁妝不豐厚不會惱嗎?」沈停雲打趣閨女。 「不惱,有什麼好惱的,嫁妝豐厚有嫁妝豐厚的過法,嫁妝不豐厚有不豐厚的過法,又不是什麼難事。」 沈停雲就笑,「你倒是挺豁達。」 「我一向看得開嘛。」 沈停雲一時默然,這丫頭雖是自我調侃,卻莫名讓人心酸,以前她要是看不開,日子怎麼熬得下來呢? 常平侯府那幫不當人的玩意兒,真是太該死。 「爹?」 沈停雲掩飾地笑了笑,「哦,沒事。」 她卻心中了然,不由笑著說:「我都不在意的事,爹就不要在意了,我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對,好好過,過好日子。」然後,他看著笑眯眯的閨女,冷不防問了句,「他是不是把那些地契給你了?」 沈琪瑄眨了眨眼,依舊笑眯眯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能拔自家男人羊毛的時候我為什麼不拔啊,難不成讓他攢小金庫,將來給別的女人花嗎?」 沈停雲因閨女理直氣壯的態度吃了一驚,但不得不說,很有道理啊。 當沈琪瑄這句鏗鏘有力的話傳到還在返京途中的龍錦昱耳中時,他笑著摸下巴,深以為然地點頭。 他家阿瑄很有當家主母的虎威嘛。 會吃醋好啊,否則他真要當她是一塊石頭,無論他怎麼焙都不會熱呢。 才剛分別,相思已至。 不入相思門,不知相思苦,入得相思門,相思令人苦。 他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他想早日能名正言順地擁她在懷中。 臘月二十三,家家戶戶開始準備過年的事。 這是沈琪瑄第一個有參與感的新年,她興致勃勃地跟著府裡的人忙來忙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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