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寵妻入骨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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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什麼能讓人高興的,她憑什麼要對他態度不一樣! 態度冷淡嗎?她剛才能回答他一句感情缺失都算是給他這個慶王世子面子了。 話在舌尖滾了幾滾,最後龍錦昱出口的卻是—— 「你想做什麼?」 沈琪瑄不解地看著他。 他手輕輕摸上她的臉,認真又溫和地道:「如果你自由的話,會做什麼?」 沈琪瑄一下就笑出了聲。 看少女臉上是笑的,眼神卻是平靜的,龍錦昱的手指忽然蜷了蜷。 「『如果』其實才是這世上最殘忍的,因為是假的。」她緩慢而平靜地對他說,嘴角不經意間帶出了幾分譏諷。 他們彼此都知道,龍錦昱不會讓她自由——有些「如果」可以爭取變成現實,但大部分都難以實現,就比如自由,是她怎麼爭取也爭取不來的,所以才說是假的。 龍錦昱目光沉沉,沉吟了半晌才道:「那怎麼辦?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離開的。不過,只要你不想著離開,隨你怎麼鬧騰,把天捅破了我也給你撐腰。」 沈琪瑄偏了偏頭,不置可否。 「沒什麼想對我說?」他揚眉。 「孽緣。」她到底給了他一個答案。 龍錦昱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又將她摟入懷中。 男人摟得很緊,笑聲透過胸腔傳給她,沈琪瑄卻無法感同身受,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之所喜,也許正是她之所哀。 「孽緣也是緣,總歸是緣。」 龍錦昱笑聲愉悅,將未婚妻抱上膝頭,手托住她的後腦,深深地吻了下去。 「今晚我留宿。」 沈琪瑄的身子顫了顫。 龍錦昱抵著她的額頭輕笑,「我會克制,別怕。」 沈琪瑄心頭呵呵,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哪次上了床有克制收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頭,精力好得令人咋舌。 唯一慶倖的是,自她病好之後,男人在這邊留宿的次數並不多,她倒有足夠的時間恢復身體狀態。 龍錦昱克制不住又吻了她一會兒,才將人緊緊摟在胸前,努力平復自己紊亂的呼吸。 「我去書房處理些事,你自己待著。」放開她,龍錦昱整了整衣襟,臉帶溫柔地說。 沈琪瑄點頭。 龍錦昱抓了小幾上的摺扇轉身離開。 沈琪瑄看著因男人離開而顫動不止的珠簾,那都是由顆顆貨真價實珠圓玉潤的小珍珠穿綴而成的。 她看著珠簾出神,沒多久就看到了初一和十五,她這才收回了目光,倚在引枕上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初一和十五很勤快,但是話不多,便造成了她們相處時日常氣氛很安靜,或者該說太過安靜。 初一將參茶奉過去,沈琪瑄伸手接了,慢慢啜飲。 內院這邊安安靜靜,而在書房這邊氣氛也並不融洽,甚至可以說是凝滯。跪在地上的侍衛一動不敢動,額頭都要泌出汗來。 龍錦昱有一下沒一下地拿扇柄敲在自己的掌心,很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保護好世子妃,只要她安全無虞,其他不需理會。」 既然以前在侯府時她都不曾採用程濟世的辦法,在他這裡自然更不會,她一直都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 而且,她看著冷淡,其實對真正放在心裡的人很在乎。他看那個程老頭,她就挺在意的,就算為了那老頭,她也不會挑戰他去踩那條線。 「是。」侍衛無聲無息地退下。 龍錦昱靠坐在寬大的椅背上,整張臉都隱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楚。 一個人靜坐了許久,龍錦昱才慢慢收斂了一身的孤寂與寒意,慢慢拿起桌上的幾封信件,拆開挑中的信,抽出其中的信箋。 小院中的沈琪瑄捧了話本慢慢看,雖然看得慢,還不時恍神,但頁數還是一頁一頁在往後翻著。 陽光漸漸褪去,屋裡的光線也暗下去,夜晚終於不可阻擋地到來。 屋子裡點上了燈,龍錦昱回到了小院,陪沈琪瑄一起用飯——只要他在這邊,總是會陪她一起。 如今在沈琪瑄三餐中一直都有藥膳,因她不喜藥味,嗅覺和味覺又都敏銳,因此折衷的辦法就是她每日堅持喝點加了藥材的燉湯。 她這些日子的氣色已經明顯好了不少,可見是有功效的,再看她如今的飯量不再跟喂鳥似的,龍錦昱心中是滿意的。 飯後,他陪她說了會兒話。 不過,在沈琪瑄看來,不過是他單方面調戲人罷了,實在是無法理解對方能從其中得到什麼樣的快樂。 梳洗兩人是分開的,沐浴之後,擦乾頭髮,龍錦昱牽著沈琪瑄的手慢慢走向床榻,外間的燭火便漸次暗了下去。 最後,臥室內也只餘了一盞小燈。 …… 離開時花木扶疏,歸來時萬木蕭索,沈琪瑄再次回到侯府時,已是初冬。 曾經的小院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三個帶「青」字的丫鬟依舊在這裡當值,只是這一次,她們失去了近身伺候的資格。 三個丫鬟沒有怨言,也不敢有怨言,她們都不曾忘記當日在別莊上姑娘遭遇的一切,而且,姑娘如今的氣色與身體狀況明顯比在府中時好得太多了! 這讓她們很是欣慰,世子果然還是喜歡她們姑娘的,也把姑娘照顧得很好。 站在窗前看院中景致,沈琪瑄莫名生出幾許惆悵與悲涼來。 她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以前病懺懺隨時都會蹬腿見佛祖時,她都不曾生出這麼多傷春悲秋之感,怎麼如今身體狀況好些時,反而活得向林妹妹靠近了? 仔細一想,她一下就找到了原因所在——龍錦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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