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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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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要讓他們相愛,卻總是面臨著分開? 雪姬催促著:「如何?桓大人為陛下傾心竭力,滿朝皆知,大人又打算怎麼做呢?」臉上是惡毒的笑意。 明陽只能輕輕地搖頭,眼中全是哀傷,不知不覺,淚水流了下來。 桓灝深深看著她的淚眼,心痛的滋味讓他按住了胸口,他緩緩點著頭道:「好!我跳下去,你放了她!」 明陽愣住了!望著他決然的眼,她的全身都冷得發抖。 一直知道,他用情很深,原來,竟是至深…… 但每一次,總是她,要拖了他入地獄…… 「不!我原已負了你!你何必如此為我?你死了,我能獨活嗎?」明陽終於哭喊了出來,雪姬卻拉著她慢慢往一側退,讓出了懸崖的所在。 一刹那,明陽心中轉過萬千景象,仿佛看到了當日宣佈聖旨時桓灝痛苦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冷冬裡他將她的手藏在懷裡的微笑…… 比思想更快地,她撞向了身後的雪姬。雪姬促不及防地被撞歪了身子,而匕首也割人了明陽的咽喉。 「不!」桓灝狂叫著,伸手要抓住明陽,而朱槿已搶到他的前頭。 但是,斜著身子的雪姬卻翻出了圍欄,在朱槿的手將要抓住明陽的刹那,墮入了深谷之中。 朱槿指間觸到了柔軟的衣料,但在反射性的一抓之前,雪姬連同明陽已消失在下方。她不及細想,躍出了亭,隨著墜入了深崖。 桓灝撲向欄杆,但在想要翻越欄杆躍下的同時,被人粗暴地拉住,回頭,是紫眉含淚卻忍住不哭的臉。他吼道:「放開我!她在下面!」 「啪——」紫眉的手揚起,結結實實地摑在他的臉上,「你下去有什麼用?不要做傻事!」 桓灝被一掌摑醒,停了下來,只覺五臟六腑全緊緊絞在一起,痛苦、憤怒、狂暴,全都襲上心頭。 紫眉的聲音是痛苦的沙啞,「連我都沒有跳下去,你怎麼能死?總要有人留下來,幫她們做事!你如果敢跳下去,明陽死不瞑目!」 睜開眼,桓灝的眼中一片鮮紅,「給我殺了明廣!」滿山谷全是他悲痛的吼叫。 *** 隨後,紫眉派為後援的隊伍也趕到了。帶著繩索,他們攀下懸崖,卻終因地勢太過陡峭,只能到達幾十丈處。桓灝與紫眉不死心地再次攀緣,終於也未能再前進一步。 士兵們只在崖邊的青松、亡找到了些衣裳的碎片。淡藍色的錦緞,正是明陽身上所穿的衣服。 桓灝沉默地握緊碎片,不言不語,臉色蒼白得可怕。 旋露和紫眉陪他在山上等了一天一夜,終於沒有等到生還的人。 在百勸不聽之下,紫眉點了桓灝的睡穴,派人將他抬下山。 之後,桓灝及紫眉的親信將山上山下細細搜了數遍,仍然一無所獲。 苦等一月後,心力憔悴的桓灝終於宣佈了昭帝遇刺而失蹤的消息。 依著明陽生前留下的遺詔,因明氏一族無繼承人,故廢了平的國號,傳位於桓灝。 桓灝沉默地接受了百官的朝拜。得到了權勢的他卻被痛苦滅了頂。 他以死去的明陽的帝方為國號,定名為「昭」,又取「明」為帝號。史稱昭太宗。 然而,即使為明陽建了衣冠塚,桓灝卻仍不信明陽真的死了。仍派人在青雲山及附近駐守,專為探聽她和朱槿的消息。 直到旋露將明陽身患絕症的消息告之,他在明陽的墓中枯坐兩日,才形容枯槁地離開。從此,再也不提明陽的名字。 此後,紫眉飄然遠遊。當日她其實仍抱了微渺的希望,希望能見到朋友的生還,然而,終於在久等之後,她接受了為之傷心欲絕的事實。 臨別時,她邀旋露一道離開這傷心之地,旋露卻安詳地笑道:「這裡有我全部的回憶。」桓灝將原來明陽的寢宮儀初殿賜與她居住。旋露此後一直閉門不出。 *** 塵歸塵,土歸土。 只有無盡的回憶,縈繞在所有人的心中,日夜不停地折磨著每一顆悲傷的心…… 時間不停流轉。 痛苦不斷積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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