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樵菱 > 今生再牽你的手 | 上頁 下頁
二十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婚前一個難忘的夜晚……」她憎惡地瞪著他,然後抹去了臉上殘存的淚痕。「我恨你,我一輩子都恨你!」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管禦風頓時茫然了。她恨他,一輩子都恨他……

  不,她不能恨他,她不可以恨他,是他中了齊弦竹的計,是他上了齊弦竹的當,這不是他的錯,他沒有對不起她,他沒有對不起她啊!

  「齊弦竹!你太卑劣了,你休想我這輩子會原諒你!」

  他的怒斥回蕩在房間裡,齊弦竹驚得臉色死白。

  「禦風!」看著他追出去的背影,她的心徹徹底底的涼了。

  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白桑祺剛停好車,遠遠地就看見白桑萱從飯店裡跑出來。

  「姊!」白桑祺慌忙地下了車越過馬路趕上前去。「姊,你怎麼哭啦?」

  「沒有婚禮了,已經沒有婚禮了……」她心痛的哭喊著。

  「怎麼會沒有婚禮了呢?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我看見他和齊弦竹衣衫不整的在房裡——」

  「什麼?!管大哥他……」

  「桑萱!你聽我解釋,桑萱——」管禦風一臉倉皇的從飯店裡追了出來。「桑萱——」

  看著他快步奔來,已然心死的白桑萱旋即跑開。今生今世她絕對不要再見到他。

  「姊姊!」白桑祺錯愕了半晌,怎麼事情會突然變得這麼糟糕?

  「桑萱!」看她一見到他扭頭就跑,管禦風的心漸漸地變寒了。「事情真的不是你所見的那樣,你要相信我啊!」

  「管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和那個女的衣衫不整的在房裡?」

  他著急的說:「這是誤會,我上了齊弦竹的當。桑祺,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姊姊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這樣嗎?」她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所說的話。

  眼看著白桑萱已經攔下一部計程車,心急如焚的管禦風也顧不得白桑祺是否相信,一徑地繼續往前追去。

  「桑萱!桑萱——」

  「姊姊!」

  白桑祺迅速移動步伐要穿越馬路到對面開她的車,由於只顧著要攔住已經坐上計程車的白桑萱,她沒有注意到一輛汽車正疾馳而來,當喇叭聲急促猛響時,反應不及的她伴隨巨大的煞車聲被撞倒在地。

  這陣尖銳的煞車聲也傳入了白桑萱與猛然回過頭的管禦風耳裡。

  「桑祺!」

  第六章

  看著東邊廂房燭火熒熒,桑墨箏不禁感到欣慰,打從紀慕寰住進桑家這半年以來,她每每所見的他不是勤奮苦讀就是寫字作畫。

  「小姐,又在看紀公子啦?」坐在一旁的冰兒正做著針黹。

  「也真夠難為他了。」桑墨箏心疼的道。要不是慕寰的父親得罪了當今丞相,紀家也不會弄到現在家破人亡的地步。

  「小姐,你是指老爺嗎?」

  「我爹……」她沉鬱的垂下眼瞼。打從她還待在娘胎尚未出生時,就在爹的作主下,與慕寰指腹為婚,這一門親事,人人稱羨,在他們長大成人見了面後,也都十分鍾情對方,但是自從紀家被抄了之後,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小姐,不是冰兒要說老爺是非,老爺實在是太——」

  「誰要你多嘴。」坐在火爐邊取暖的雙兒立即瞪了冰兒一眼。

  「我只是替紀公子抱不平,又沒說什麼來著。」

  「雙兒,別罵冰兒,她沒惡意的。」

  「哼!」冰兒得意地哼了一聲,對雙兒揚了揚下巴。

  離開了窗邊,桑墨箏走到桌邊沏參茶。

  「小姐,要送到紀公子那邊是吧?」雙兒站起身。

  「立冬了,讓他暖和身子。」

  「雙兒替你送去吧。」

  「不了,我自己端過去就行了。」

  「小姐要去和紀公子花前月下,你插個什麼手啊?」冰兒睨了她一眼。

  被妹妹這麼一睨,雙兒不禁埋怨似地瞪了她一眼。

  「冰兒,別胡說了。」桑墨箏似笑非笑地道。「時候晚了,你們姊妹倆也早點去歇息吧。」

  「知道了,小姐。」

  「慕寰。」

  「墨箏。」一聽見她的輕喚,紀慕寰連忙離開書案打開門扉。

  「還在看書啊?」她輕聲地道,然後跟著他走進房內。

  「是啊,還不困,乾脆就多看一會。」

  「我看你房裡燭火還亮著,所以就沏了一杯參茶,讓你暖和身子。」

  看著她溫煦的笑容,一道暖流不禁流竄進他的心頭,這一段日子,幾乎都是她在替自己打點所有的一切,因為在桑家,只有她關心他。

  「謝謝你,墨箏。」他滿懷感激地接過參茶。

  「瞧你又來了,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們又不是陌生人。」

  「我欠你太多了,這輩子恐怕還也還不完。」他的語氣透露出悲涼與無奈。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要你還。」

  「墨箏——」

  「既然我們這輩子註定要結髮白頭,就沒有誰欠誰,誰該還誰。」

  「但是我們紀家已經被抄家了,我已經一文不名,甚至隨時都有流落街頭的可能,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望著紀慕寰略帶消沉的意志,桑墨箏不由得紅了眼眶,她感受得出他這段日子以來飽嘗的冷暖。

  「我願意,就算將來情況可能糟到三餐不繼,我一輩子也不後悔。」

  「你怎麼這麼傻?」他口中雖是這樣說,心裡頭卻是萬分安慰。

  「那是因為有一個人值得我傻。」靠在他的肩上,她心疼的掉下淚來。

  紀慕寰緊鎖著眉宇,幽幽地長歎一聲。他前世修了什麼善果,今生才有幸得到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紅顏。

  「老天爺還真待我不薄,賜給我這麼一位紅顏知己。」

  「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才得以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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