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翎 > 迷糊刺客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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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一時的貪戀,想留住佳人;另外又怕她的身份不能確定,衛青對她會是個威脅,所以他才急切的把她納為已有。 擁有她,他並不後悔,他後悔的是怕哪一天會連累她。原來的愛執,如今卻變成一種甜蜜的負擔,這也是他近日苦惱的事。 屠森不是個好應付的人,表面上他是信賴他,而這其中真正的信賴又有幾分?這是一場鬥智的遊戲,他除了要與屠森虛與委蛇外,更要與正義人士對立。 他原以為他的一生不是在沙場上和敵人戰鬥,就是在朝中與奸人互相傾軋;然而遇見了她,他的想法不自覺地改觀。 得到了她,更有一種深邃的幸福充滿他心中,他不禁低喃:「此生不應有憾。」 ——他又過了一個無眠的長夜,此時天邊朝霞紅光頓現,柳玉痕這才睜開迷蒙的睡眼。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啊?」她伸了個懶腰,看向端坐在桌前的韓幄。 「嗯,你睡得可好?」他順勢答腔,不願說明他其實整夜沒睡。 「很好。你這麼晚睡又這麼早起,這樣對身體不好喔!」她慵懶的賴在床上。 韓幄沒有回答,但內心卻感薊些微的溫馨,以前沒有人會這樣關心他的生活作息。原來娶妻是這麼好的事,雖然多了點牽絆,但相對的好處也不少。 一會兒,背後忽然有人抱著他,原來柳玉痕已著裝好了來到他身後。 「不許累壞知道嗎?」她早已忘記自己的使命了。看他日夜的忙碌著,她感到不舍和心疼。現在起她要開始注意他的生活作息,而且要他多愛惜自己,這是為人妻應盡的責任。 「嗯!」他微微一笑,承受她的好意。 她發覺這個男人有所改變了,他不再是嚴肅少言的人,並且不吝給予她笑容。她知道她與他之間仍有一道無形鴻溝存在,那就是心的距離。 她有信心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她需要投注時間和精神來改變這個孤傲的男人。 「今日又要出門嗎?」她關心地問。 「是的,近日會比較忙。他回道。 「夫妻是否應當同甘共苦?」 「理應如此,但是……」韓幄沉吟了一會兒即說:「男人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想像和承擔的。」 「我不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你應該讓我有機會幫點什麼忙才是。」原來每個男人的心態都一樣,老輕視女人的能力。 「你都不願吐露身份,對我能有什麼助益嗎?」他立即反問。他不會強迫她對他坦白來歷,但他會順勢激她說出。 他的回答讓柳玉痕一時啞口,原本抱著當賢妻的心態想幫他棄邪歸正,但他言下之意卻表明他們之間若不能坦誠相對,那麼就不要想刻意改變對方什麼。 目前他似乎也想安於現狀,只因他忙,沒有多餘的時間為這種事費心。 「我想……我也只是你暖床的女人!」她內心有些不平,忍不住說氣話了。 「你一定要這般曲解我的意思嗎?」韓幄無可奈何地道。「近日事情較多,所以語氣難免不太好,希望你別介意。」 每當他溫言軟語肘,她的不平和氣憤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能再造成他的負擔,那麼就如他所願,讓兩人暫時安於現狀吧! 她明白了,兩人若是不能掏心以對,又要如何同心?表面上他們互許了自己給對方,但彼此的心仍各自獨立著。 有了這樣的發現,才讓她頓悟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若是無法真心以對,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考驗,更無法長久維繫。 或許他正等待著她和他交心,那麼何不由她率先實行,這樣累人的遊戲是該結束了。 「不管我是什麼來歷,蒼天為鑒,我是真心關心你。」她仍然抱著他,語氣充滿柔情。「改天你有空我們再好好談談,你願意嗎?」 「我非常願意,」他瞭解她的意思,不過他確實需要撥出一天和她開誠佈公的深談。 一大清早,韓幄又出門了,奇怪的是今日的府第顯得特別靜謐,柳玉痕更覺莫名的煩躁。 她一直想找機會和韓幄好好談談,但他卻忙得連她想見他一面都很難,簡直忘了她的存在,她嘀咕著、抱怨著卻無可奈何。 雖然衛雲仍留在府中,但他見到她總是恭敬的招呼了聲隨即避開,不再像以前那般輕輕鬆松的和她談天。她問什麼,他也總是三緘其口,看來她想知道韓幄的行跡是很難了。 她怪自己貪睡;否則就可以跟蹤他。她決定明天起一定要比他早起,既然他不願透露什麼,她只有暗中調查。 忽然又有個念頭閃過。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再進他的書房,好好的搜查一番。 她現在已是明正言順的將軍夫人,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思及此,柳玉痕輕鬆愉快地走人書房,才推門而人,她就看到衛雲。 「將軍夫人,你怎麼來這裡?你已不是書僮了。」意思是說她不該來這種地方。 「怎麼?難道將軍規定我不能來嗎?」她反問。 「不是的……」他怎敢說是!主人是有嚴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皆不得進入他的書房,她應該也包括在內。 「這就對了。」柳玉痕微笑地走近他。「你先下去休息,這裡有我在。」她要地安心的退出門外。 「可是將軍要我一定得待在這裡。」衛雲面露難色地道。 「他要怪罪下來,我一人頂著。」她大方地承擔下來。 「這……」憨厚的衛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莫非你不相信我?」她佯裝薄怒。 「不是這樣的,屬下實在不能怠忽職守,還請夫人見諒!」他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並非他有意違抗她的命令,而是主人慎重的交代,一定有他的用意。 「衛雲,你變了……」只因她的身份不同了嗎?他何時變得這般矜持而又生疏?他們之間的友誼沒有了嗎? 「請夫人見諒!」衛雲再次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如果我想看書也不行嗎?」她試著用另一種方式和他溝通。 「可以,但是裁必須在這裡陪你。」 何時他也變得這般頑固了?還是她輕忽了韓幄手下的人?原以為他隨和好說話,怎麼一到緊要關頭,卻也執拗得很。 「好,你可以留下來,但不許干擾我。」為了不想為難他,她只好采折衷辦法。一來讓他對韓幄有所交代,二來她也可以假借看書之名,順便查看是否有可疑的文件。 「是的。」個性憨厚的衛雲,以為主人要他看守書房是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他天真的認為將軍夫人不是外人,應該沒有關係,而他一樣可以克盡職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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