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喬翎 > 迷糊刺客 | 上頁 下頁


  哇,兵法的內容也講禮,這本孫子兵法真是充滿了智慧的兵書!她興致盎然的又繼續往下看。

  「仁義之師不可不講戰術,不講戰術就不必戰;仁義之師未必能勝,非仁義之師未必失敗。既戰,則矯陰陰柔柔、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進進退退,示疑示假,迷惑敵人。」

  柳玉痕看得癡迷了,不住地點頭稱是,又再念道:「兵,貴詐也。其詐;非背禮棄信之詐,乃戰術之詐,是大禮、大忠、大信、大仁、大義之詐。此詐,即兵謀武略也。」

  正當柳玉痕沉迷于兵書內容時,突然發現有人進來,她因慌亂而今書冊滑落一地,顧不得來人是誰,她急忙地撿著書冊。

  此時韓幄已立在她眼前,搶過了書厲聲道:「以後不許亂翻我的書,聽到沒有?」

  「我是因為好奇嘛!」似為他對自己始終是寬容的,沒想到他發起脾氣來竟這麼嚇人。

  「書僮該做什麼你不知道嗎?有包括閱讀兵書嗎?」他走到案桌前,並把那些書排放整齊,好似裡頭有什麼寶貝怕人發現似的。

  「對不起!我是一時好奇,不是故意的。」看一下他的書有這麼嚴重嗎?好像她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韓幄的神色陰晴不定,這個在他眼裡看似單純的少年,第一天做事就犯了他的忌諱。原想處罰他,但見他紅著眼眶,似乎受了什麼委屈要哭的樣子,他頓時又心軟了。

  「下一次要注意,不得亂翻我的書。」他又提醒著花柳玉痕。「還有準備筆紙和墨,待會兒我要用。」說完,他走出書房。

  原以為他是個好性子的人,原來是她看錯了,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凶她,往後她還有好日子過嗎?尤其是他身邊那個叫衛青的,更像兇神惡煞般,好像看她挺不顧眼似的,看來她要調查事情不是那麼容易。這府中怎麼從下到上都是一些怪脾氣的人,唉!當時她想得太天真了,但箭已離弦,她只能咬牙硬撐。

  她找到硯臺準備磨墨,但好奇心強烈的她那雙美眸仍是東瞟西瞟的。這書房中除了兵書謀略之外,也有四書、五經和史書。想不到馳騁沙場的一介武夫,竟也有些文人特質,難怪比起武夫衛青的修養好,可見韓幄腹內多少有些文墨。

  拉回思緒,她開始專心磨墨。工會兒,韓幄又來了,看他一身英姿勃發的武裝,額上又掛著幾顆汗珠,她禁不住好奇的問:

  「將軍一身是汗,不換下衣服會著涼的。」

  「剛才在後院練劍,順道過來看你準備好了沒?」

  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多了,想必方才的怒氣已消。她還是忍不住注意他的表情,以免又招惹他而不自知。

  「我已磨好墨,紙筆也巳準備好,將軍可以用了。」她輕聲道。

  「嗯,我先去換件衣服再過來。」話一說完他又走了。?

  接下來她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這個工作確實很輕鬆,不過要捉摸主人的情緒可就不容易了,這時她只好呆呆地站在案邊等著他來。

  不久,韓幄換了呷、件寬大的長袍走進書房,他來到案前坐下,開始振筆疾書,那認真的態度仿佛旁若無人。

  柳玉痕睜大眼看著他渾厚有力的字跡,內心湧起崇拜之心。天啊!寫得一手好字,他是個文武雙才的將軍哪!

  不知過了多久,見他停了筆,黑眸微閉,手按著太陽穴不知在想什麼。

  看他眉心糾結,說明了他確實有心事。

  「將軍累了,讓奴才為你活絡筋骨。」她走到他背後,為他按肩槌背。

  韓幄感受到那雙小手帶給他的舒適感,似乎連長期以來囤積的鬱悶也減緩許多。想不到這個書僮也有這般巧手,看來他倒還有些用處。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接下來他要閱讀兵書,他不習慣此時有人在側。

  「不需要我做什麼了嗎?」柳玉痕不確定的詢問著。

  「嗯!」語氣雖簡短,卻是清楚地說明了。

  「那奴才……這就告退。」說實在的,她還不情願走呢!她好想?一直陪在他身邊,看看這個人的一天是怎麼過的,她才可以多瞭解他。可惜……唉!此處不留人,她只好識相一點。

  這麼清閒的日子她該怎麼打發?對了,這將軍府這麼大,她是該先熟悉四周的環境,哪天她如果要逃走也會順利些。那天嚴總管雖有帶她大概逛過一遍,但她還是有些模糊,就趁這空檔多多認識環境吧。

  她邊走邊思忖著一個問題。第一天她就發現這府內清一色的都是男人,從整理庭院的園丁、廚房的炊事到侍候主人飲食更衣之人,竟沒一個是女人!

  柳壓痕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以後她的舉止更要謹慎小心,否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來到寬大的池塘,她眼睛一亮。哇!五彩繽紛的魚兒,好美啊!她年輕的心振奮了起來,坐到池邊潑起水和魚兒玩耍。

  玩了一陣子,她想起子韓幄,雖已進府,卻發現他是那麼難以接近;不過來日方長,她並不感到灰心和失望。少女情懷的她,不禁想起一首詩——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喬松,隰有遊能,
  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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