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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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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廚房端來要給勤郡補身子的中藥,但燙人的湯藥現在卻不小心灑了,她顧不得自己也被燙得疼痛,只擔心著勤郡有無大礙。 她連忙抓著自己的衣袖往他胸膛按去,想擦拭掉那些藥汁,但卻徒勞無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突然走過來……」她的小手努力在他胸膛擦拭著,嘴裡則是不斷地道歉。 勤郡看著她慌張又關懷的舉動,原本想責駡的話就這麼梗在喉頭。 他發現她的雙手被湯藥燙得發紅,但她卻無視自己的傷,一心只在意他。 「夠了,別擦了。」心裡竄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勤郡不耐煩的制止她。 「可是……」蘭月一愣。 勤郡不等她說完,忽然拉住她的手,替她掀開過長的袖口,隨後看見一大遍紅腫的皮膚。 「啊……」蘭月此時才感覺到雙手傳來熱辣疼痛,她不自覺的想要抽回手,卻被勤郡緊緊扣住,無法動彈。 這一來一往的拉扯,令蘭月的雙眉忍不住皺得更緊。 「自己都燙傷了還有餘力顧別人?」他的話語依舊又酸又刺。 「我……我沒注意到……」湯藥打翻時,她一心在意的只有他。 「過來。」他冷冷的命令道,將她帶入書房,先用桌上淨手的冷水替她沖洗紅腫的肌膚,再從木櫃中拿出一罐白色藥膏,遞到她手中。 「把藥擦上。」他繃著臉道。 她先是一愣,隨後才緩緩接過藥罐,「謝謝……」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還愣著幹麼?擦藥啊!」這女人當真要讓一個堂堂貝勒爺伺候她嗎? 被勤郡這樣一喊,蘭月連忙低下頭打開藥罐,從裡頭挖出藥膏,慢慢的擦了薄薄一層在自己的手上。 勤郡看著她溫吞的動作,終於耐不住性子,「你這樣要擦到什麼時候?拿過來!」不等她反應,他一把便搶過藥罐,拉過她的手,挖了一坨藥膏就往她的皮膚上塗去。 蘭月皺起眉來,本以為不耐煩的他肯定不會控制力道,只想趕快把藥擦完趕她走人,可沒想到,當他的指腹觸在她肌膚上時,卻是意外的溫柔。 他來回的輕輕擦拭,將藥膏均勻的塗抹在紅腫之處。 勤郡細心的表情,有那麼一刹那,讓蘭月不自覺看得癡了。 當他蓋上藥罐蓋子之後,一抬眼,就發現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正盯著自己瞧。他終於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討厭看到她了——因為她有雙和容渝一樣澄澈透明的眼睛! 容渝和她是表姊妹,兩人長得相似本來就理所當然,可是當容渝過世之後,蘭月那與容渝相似的容貌,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看到蘭月,他就會想起亡妻,所以他才會那麼討厭她,因為她的出現,讓他永遠都無法忘卻失去妻子的痛。 勤郡眉宇之間的溫和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陰鬱與冷酷。 「爺,您用過早膳了嗎?剛才阿瑪和額娘交代……」 「你是怎麼辦到的?」勤郡雙眼銳利的盯住蘭月。 「什麼?」她一頭霧水,睜著大眼問。 她那與容渝如出一轍的表情,讓勤郡內心狠狠的揪痛著,最後他不得已側過身去,作勢倒了杯茶,隱藏自己的狼狽。 「落紅。」他毫不避諱的說出這兩個字。 一聽到這個詞,蘭月不禁羞紅了臉。 昨晚的徹夜難眠,讓她小小的腦袋想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勤郡的傷痛,也明白自己被賦予的任務,更知道禮親王夫婦對她的殷切期待,所以,在多方考慮下,她爬起身,用小刀在自己的腿間劃了一刀,並讓血沾染在被單之上,製造出落紅的假像。 「我……我只是不想讓阿瑪額娘擔心我們,所以才……」 「所以才自以為是的演了這齣戲是嗎?」勤郡搶了她的話,隨後不屑的瞪了她一眼。 蘭月默不作聲,她知道勤郡現在討厭她,所以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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