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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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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的事!」寶賢亟欲撇清,「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馨白不會游泳!」鬱紫失聲說道。 對寶賢的怒氣被拋到九霄雲外,駿逸毫不考慮地跳下泳池,「馨白!」 在水中兀白亂躇胤抓的馨白魂飛魄散,雙腳居然踩不到泳池底部,連耳、鼻之間都灌滿了池水,消毒藥水的氣味刺激著鼻腔黏膜。 她想呼救,卻吞咽下更多池水。 救命! 辛辣的衝擊令她暈眩,在駿逸抓住了她的雙臂,阻止地無用的掙扎後,馨白終於浮出水面,嗆咳出涕淚唾沫。 「嗚……嗚!」受到驚嚇的馨白在上岸後嗚咽啜泣。 「沒事了!沒事了!」駿逸安撫她。 一陣忙亂後,馨白被安置在客房安歇,這是她第一次在羅園過夜。 「落水事件」只是宴會中的一小段插曲。 林志弘為寶賢說情,「駿逸,她不是故意的,別太責備她。」 明傑吊兒郎當地打趣道:「嗯!西裝革履變成落湯雞了。這種服裝似乎不太適合游泳。」 駿逸放鬆緊繃的心情,一笑置之。 溺水的情景再一次重演。不!這不是夢……原來,她封水又懼又愛的情緒是來自遙遠的記憶。 想起來了!同樣溫柔的眼眸,同樣堅實可靠的臂膀將她從荷瓣浮萍中救起。 是什麼時候的事?馨白昏昏沉沉地思索。 一個珠冠華袍的女子冉冉地出深遂的記憶中走來,衣袂飄然,款款地走到馨白麵前。 熟悉的五官是她每日在鏡中所見的,只是多了一份悲喜憫悵,不復單純稚氣。 「呀!」馨白驚呼:「你是誰?」 「我就是你呀!」女子鬱鬱含笑,成熟清靈的丰韻是幾年後的馨白模樣。「你的過去。終於可以停止漫無止境的等待……」 時間轉換為空間,一幕幕像走馬燈般投影在馨白眼前,上演著離合悲歡、興衰際遇…… 第五章 日落大地,渲染出豔麗的火焰燃燒天際。 馬匹的嘶鳴及士兵的吆喝聲,驚醒了錦幛臥車中的驪國少姬(作者按:「公主」是漢朝才出現的稱謂,漢朝以前的王室女子以姬、君為美稱。)十四歲的花琉是驪國君的幼女,在亂世之中身不由己地成為一項求和的犧牲祭品,隨著姊姊晏離踏上未知的命運之旅。 「你醒了?肚子餓嗎?」晏離溫柔地詢問妹妹,藉著尚未消褪的余暉看清楚了花琉委頓疲憊的神情。 她不該來的,晏離不禁心疼。 為了消弭兵禍,芳齡十七的晏離向雙親自請獻身求和,晉獻公接受了驪君的金帛玉璽,也應允了納晏離為妾。將妻女獻予征服者,是這個受詛咒的亂世中屢見不鮮的遊戲規則,淫人妻女不過是霸主另一項可供誇耀的事蹟,晏離早已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卻沒料到會拖累不解世事的花琉。 那個好大喜功、該下地獄的東關五! 身為晉獻公的寵臣,有許多謠言穢語繞著東關五打轉,一想到他淫褻的眼光直盯住自己身上的情況,晏離不禁打個冷顫。 就因為東關五的垂涎之意,使得他狐假虎威,「諸侯一娶九女,姊妹同嫁更是千古美事,驪國如果真有投降誠意,就該把少姬一同送往敝國才是,怎麼可以吝惜于一個幼女呎?」 就為了他的食欲,迫使父君再賠上花琉的一生。晏離苦澀地想。 晉國的軍隊在東關五的「領導」之下,一路掠奪百姓的財物,來到晉、驪交界的曠野,眼看著明天就要進入晉國的勢力範圍,軍心鬆懈的晉軍已經迫不及待地在被迫隨行的侍女,以及沿途強擄的平民女子身上「找樂子」。 *** 花琉搖頭回答:「我不餓……」 不遠處的一聲尖叫打斷了花琉的話,她驚惶瞠目,嘴唇無聲地顫抖:這三天來,她聽過太多類似的淒厲哀鳴,也隱約明白她們所遭受的厄運。 「姊……」她蟋縮在晏離的懷中瑟瑟發抖,不敢看也不敢問。 堅強冷靜的晏離以發涼的手指輕輕撫過花琉的頭髮,心臟因恐懼而收縮。 這些禽獸!仗恃著武力強盛侵略我的國家,使得驪族百姓家破人亡、骨肉分離……身為弱女子其是百無一用!晏離痛苦地開上雙眼,緊緊擁住了花琉,「不要想!姊姊會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傷害。」 不要去想!她安慰花琉也安慰自己,一種可怕的預感浮上心頭。 雖然貴為王女,她們最終的命運也是淪為男人的玩物也許是某個髦髦老者的侍妾,也許是某個粗魯武夫的滕婢掌握她們一生命運的,正是令人可恨的晉獻公! 她茫然自問:難道我們就該這樣任人宰割,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姬君。」一聲輕咦打斷晏離的思緒,繡著龍鳳圖紋的錦簾由外掀開。 她的侍女十六歲的瑛略表情木然,臉頰上的淤青及淩亂的服飾顯示了她啟遭受的待遇:在一個軍官的陪同下,她壓抑著憎怒嫌惡地說:「東關五將軍召喚你過去和他一起用膳。」 「花琉呢?」晏離的第一個反應是妹妹的安危。 「……將軍,」瑛路極為勉強地迸出尊稱,「他要我服侍少姬用膳及就寢。」 一股悲憫與氣憤閃過瑛略眼中,主僕兩人都明白東關五的豹狼野心。 「知道了,好好照顧花琉。」晏離淡然地吩咐。 「姊……不要!」花琉打著哆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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