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琦緣 > 情結輕輕綰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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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她咬牙切齒,「這場『誤會』指的是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兒子強暴我的姊姊嗎?」 月仙的怒氣如火山爆發,「你看看她身上的傷!」 「月仙……不要說了!」蓉仙的心亂成一團。 何李玉鳳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說:「范小姐,我今天是來登門謝罪的,大錯已經鑄成了,而今之計也只有儘量彌補。」 「你要用什麼來彌補?水果?鮮花?」月仙盤詰道:「還是弄個婚禮,花個幾文錢就把我姊姊往虎口送?你走!把你的東西帶回去,免得髒了我的手!」 何李玉鳳紫漲著臉皮,她沒料到范家的老么是個遠近出名的「小辣椒」,說起話來口角鋒芒利過刀劍。 「月仙,我知道你生氣,我也不敢爭辯﹔可是,你要相信我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她心急的說。 「不希罕!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等著看寶貝兒子受制裁吧!」月仙怒目而視。 「月仙,」蓉仙無力制止,「別這樣……」 「劍豐他是該死,」何李玉鳳吞聲忍氣,「不過得為蓉仙想一想,鬧上了法庭是她希望的嗎?更別提范議員在社會的名聲會不會受到影響?我們抬不起頭來還在其次,辱沒了范議員清譽才是罪過。」 月仙快氣瘋了,何李玉鳳的話簡直像是威脅。她冷笑,「原來如此,你不怕丟臉,我們還怕丟臉呢!你是吃定了我姊姊不敢聲張是不是?」 何李玉鳳也快失去耐性了,她勉強說道:「話不是這樣說。范小姐,我一直很喜歡蓉仙,巴不得將她娶回去當媳婦,況且,蓉仙和劍豐一開始交往時也很順遂,突然發生這種變故,我也很痛心……」 「是呀!喜歡到不擇手段﹑設計圈套!」月仙咄咄逼人,「天底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范小姐的火氣好大,何苦呢?所有的不對我都認了,也得想個解快的方法啊!」何李玉鳳還是希望事情能有轉圜。 妹妹和何夫人拌嘴的每一句話都像利刃戳入蓉仙的心,她又悲又羞,又氣自己如此無能,竟無法稍加置喙。她嘶啞著嗓音努力想阻止月仙大放謬詞,一急之下只覺得氣血逆行,眼前一陣漆黑直冒金星,竟暈了過去。 「姊姊!」 「蓉仙……」 外界的紛紛嚷嚷彷佛變得非常遙遠,蓉仙感激涕零地跌入黑暗之中。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 第七章 High Land PUB。 月仙灌下最後一口啤酒,「啪!」一聲捏扁了手中的空鋁罐。 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同伴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陰霾。 「月子,」死黨的靖平以昵稱喚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啦?」 「少囉唆!本姑娘心情不好,別惹我!」月仙滿臉煞氣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靖平訕然閉嘴,走到吧台旁的健康步道,拿起飛鏢瞄準走道另一端的鏢靶。 第一支飛鏢偏離了紅心半吋,第二支﹑第三支射中了紅心。小胖走到他身旁,「不錯嘛!我們來比賽!」 靖平悶悶不樂地沒好氣道:「不要!」 頌唯在一旁幫腔,「靖平又受月子的氣了?」 一群國小同班同學,從年幼無猜的歲月一路走來,國中時同校不同班,到高中時各奔前程,小胖讀普通科,準備「混」張高中文憑繼承家裡的餐館﹔靖平讀的是汽修科,兼在修車廠當小工,希望成為獨當一面的修車師傅﹔頌唯就讀建國中學,準備擠大學窄門。 每個人的境遇不同,一群死黨中來來去去,也曾添減過幾位夥伴,小胖﹑頌唯都曾交過女朋友,只有靖平始終對月仙保持一份癡心。 月仙雖然清楚靖平對她的感情,卻始終對他興趣缺缺,她不只一次地潑靖平冷水,想令他打消念頭。 死黨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哥兒們,而不是戀愛結婚的對象,這在月仙心中是分得很清楚。 她踱到死黨們的身邊吼著:「幹嘛啊?躲我像躲瘟疫似的!」 頌唯是「四人幫」中頭腦最清晰﹑說話最不讓月仙的人,他慢條斯理地道:「問你呀!一整晚像吃了炸藥似的!見人就轟,還怪人躲你!」 「你不懂啦!我心裡不爽!」月仙暴躁的叫著。 頌唯和靖半互望一眼,靖平沉不住氣問:「到底什麼事,你也告訴大夥兒嘛!」 月仙眼波一轉,口如閃電,咄咄地問:「靖平,頌唯,小胖,我們是不是好兄弟?好哥兒們?」 「當然!」靖平慨然道。 「嗯!」小胖點頭如搗蒜。 頌唯緩緩開口:「我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劍豐吃不下﹑睡不穩,連工作都無法專心。母親告訴他蓉仙似乎打算息事寧人的消息,並不能使他稍寬心懷,罪惡感逼得他幾近崩潰邊緣。 她病了,因我而起!劍豐愧疚的想。 何李玉鳳死逼活催硬教兒子正常上﹑下班,她最擔心的是何泰成一旦知道了兒子做出這種昧心事,盛怒之下會一槍打死他來向好友謝罪——當然這是指何泰成沒先被氣得中風的話。 他失魂落魄地往返公司﹑住處兩地,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斷了主線﹑演出走樣的傀儡木偶。 一天晚上劍豐駕駛著他的保時捷回家,愈接近住處心情愈是沉重低落,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了,他才從中壢工地回到臺北。最近連一向最寵他的眉姊也不給他好臉色看,時常隨隨便便炒個面,甚至有時候是兩個菜就打發了他的晚餐,徑行下工。每當他回到住處時,往往面對的是一屋子的淒清寂寞和已經冷掉的飯菜,實在令人索然無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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