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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分手?

  原本滿心歡喜,迎進顏行雍的範月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你說,要跟我分手?」

  這半年多來,雖然他對她的態度愈來愈冷淡,可是,在床上的熱情卻絲毫未減,她一直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以穩固的維持下去。

  誰知道剛過完農曆年,她就收到這份驚奇!

  「為什麼?」範月馨深吸一口氣,力持冷靜,問:「你有新的對象?」

  雍是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哪有可能禁欲?

  罩著件黑色絲袍的範月馨,裡面則是空著整套足以今男人血脈憤張的黑色性感薄紗內衣、吊帶襪,誘人的春光都在她有意無意的行走之間外泄。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顏行雍語氣平淡地投下一顆炸彈,「我要結婚了。」

  他無意隱瞞,反正這兩天的各大新聞媒體,很快就會收到顏、唐兩家文定的公告啟事,商業財經版也一定少不掉相關的追蹤報導,早些讓月馨知道,並不會有絲毫影響。

  「結婚?」各種酸甜苦辣的滋味在她心中翻攪。

  枕邊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是哪家千金閏秀呢?」她苦澀的語氣中隱含嘲諷。

  「這你不必要知道吧?」他冷冷的說。

  她豔麗性感的嬌容變得蒼白慘淡,乞憐的語氣極盡卑微,「雍,我知道自己的家世配不上你……」

  蓮步輕移的她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修長的雙腿斜露風情,下巴順勢靠在他的大腿上,罩袍自然地滑落,袒露出一方香肩和黑色蕾絲內衣下,清晰可見的誘人雙峰。

  「可是,你應該清楚我對你的心意!」她咬住下唇,以一種犧牲奉獻的壯烈口吻道:「我愛你!我不在乎名分,為了你,我願意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的定力夠,自己一定會很沒風度地笑出聲來,她這番唱作俱佳的表現,沒去當演員實在太可惜了。

  顏行雍輕柔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我怎好意思這般委屈你呢?」

  不知是真的聽不懂還是故意裝蒜,範月馨仍不死心地表達她願意做小的意願。

  但顏行雍還是拒絕了,「月馨,好聚好散,聰明如你應該曉得這個道理。」

  他並不訝異範月馨的癡纏,心中也有些許感慨,這個女人曾在地年少記憶留下一抹美好,而今,卻都變調了。

  「收手吧!這些年來你也掙了不少,女人的年華有限,你該為自己好好打算才是,在歡場打滾終究不是長久之策,看是要做個小生意,還是找個可靠對象也罷,反正現在是該收手的時候了。」他語重心長地勸告著她。

  他給的分手費是一百萬的支票。

  怒火熊熊燎原,她瞠大美目,既不甘心又憤怒。

  一百萬?她要的不是區區一百萬!

  淚水滑下範月馨的雙頰,她哽咽問道:「你真的把我當成妓女了?」

  「月馨!」顏行雍極力忍耐,不願在分手時刻撕破臉,「我們曾有一段美好時光……可那是在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狀況下自然發生的,我並沒有欺騙你的感情。」

  「可是我以為……」她語音破碎,「你是在乎我的!」

  「我當然在乎你,所以才會先向你說明,」他皺眉道,「是該結束的時候了!月馨,我不想耽誤你的青春,也不想傷害我的未婚妻。」

  眼見大勢已難挽回的範月馨哭得梨花帶雨,「你好狠心……」

  「你也說過要好聚好散的,不是嗎?」他在心中譏諷想道,不是還有一句「祝你幸福」嗎?

  半晌,她停止哭泣,在他面前開始寬衣解帶。

  「抱我,最後一次,好嗎?」哭泣余的範月馨嗓音沙啞性感地乞求他。

  美麗的胴體展露在顏行雍眼前,考驗著他的男性本能。

  「給我最餘一次的溫柔……」她誘惑道。

  乳波浪臀、蜂腰長腿,她的確有著顛倒眾生的本錢。

  顏行雍冷靜評估,一旦下定決心斬斷這段韻事,他就不打算拖泥帶水,留下一堆麻煩。

  他拒絕她的要求,「不,我還有事。」

  門,輕輕地在她眼前闔上,像是無聲的嘲笑自己深愛的男人,三言兩語就這樣將她棄之如敝展,說再見,竟是如此容易……

  春寒料峭,她的怒意更是冰冷。

  唐宅

  初春的涼意中,彌漫著一股喜氣,唐家上上下下都在為儀嫻的訂婚而忙碌不堪。

  為了心愛的孫女和非常優秀的孫女婿,唐夫人可是卯足了全副心力,務必要讓這文定之喜辦的盛大隆重。

  唐夫人的決定,唐錦隆夫婦當然沒有意見,一方面,是感激顏家的援手,另一方面也表示唐家財務危機已過,實力猶在的意味;這一個月來,飯店、花店、禮服、喜餅……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各類專業人士幾乎踩破了唐家大門。

  簡直就像是皇帝老爺嫁女兒!

  一向沉靜的儀嫻,頭疼不已,常常以考試溫書為藉口能躲就躲,躲不過時,也只好耐心應付。

  實在受不了,她也曾忍不住的發出抱怨,「雪姨……只是訂婚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隆重嗎?」

  安內撫外、大小均管的餘麗雪比她更累上十幾倍,喉嚨早已因說太多話而沙啞,「傻女孩兒,這是一定的,全家大小都希望你能風光出閣呀!」

  儀嫻微蹙黛眉,「你的聲音都啞了……我去泡杯金桔花茶給你喝,雪姨,別太累,好嗎?」

  「不累!不累!」余麗雪溫藹笑著。

  親自端來了熱騰騰的金桔花茶,儀嫻斟了一杯放在正和人說電話的餘麗雪面前。

  望著繼母全副心神打點、張羅她的訂婚,儀嫻心裡百感交集。

  從嫁人唐家起,雪姨就是如此勞心勞力,幾乎已經做到萬般周全、處處小心可是,最後還是被多情風流的丈夫所累,明明是傷透心,卻還得裝扮起笑臉,和丈夫站在同一陣線。

  雪姨真的無怨、無悔嗎?這半年來,儀嫻一直把這個疑問擱在心底,幾番欲言又止,轉念又想到,為人子女者,不該議論父親的缺失,才又把話吞回肚子裡。

  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雪姨熬過來的呢?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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