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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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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像過幾千次離開麥司徹時的心情會是如何? 然而,想像只是想像,當這一刻來臨時,她才真正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為什麼亞荔就這樣消失了? 買給她的新手機下方壓著一張紙條,寫著三個字——對不起。 舊的手機打了幾十能永遠都是——「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嘟一聲後開始計費,如不留言請掛斷,快速留言,嘟聲後請按……」 始終擺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跟著她消失了,衣櫃內乾乾淨淨,抽屜裡沒有遺留任何東西,只有冰箱內還擺滿食物。 樓下「梵妮古典銀飾」的飾品都仍在展示櫃裡,卻找不到任何與亞荔有關的氣息,她的影子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為什麼沒有任何跡象、沒有任何徵兆,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麥司徹躺在她的單人床上,枕被間還留有她慣用的洗髮精香味,他整個人像突然被抽幹了力氣,苦苦思索著這一道難解的謎題。 今天在接到八卦週刊記者的電話之後,他知道隔天的報導很可能會極盡羞唇之事來傷害亞荔,一定會給她帶來很大的衝擊和壓力,所以在下班之後,他特地去挑選了戒指,想直接跟她求婚,相信只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八卦報導給她的傷害就會減到最低。 但是,他卻找不到她,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們沒有吵架,今天早上還甜蜜地共進早餐,戀情的熱度可以把身邊的東西都燒融了,並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會忽然離開。 難道,那個八卦記者也打過電話給她?對方讓她難堪了嗎?傷害了她嗎? 當他試圖用其他方法或是聯絡方式尋找她時,才愕然驚覺自己對她的瞭解竟然只限於她給他的那張名片,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的家庭背景、她的過去、她有些什麼親人,他統統無所知悉! 記憶當中,她提到過她家曾經破產,父親死了,母親瘋了,那麼她應該還有其他親人吧? 但是,她從來沒有提起過,而他也沒有采問過。 就算狗仔真的挖出了這些令她自卑的身世,那又如何呢?她難道懷疑他會輕視她的身世背景? 一個月以來,兩個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她難道看不出他並不是那種勢利的男人嗎? 除了那張「對不起」的字條,還有她最初給他的那張名片,其他可以證明她存在過的東西一件都沒有。 他們沒有合拍過任何一張照片,他也沒有擁有任何她個人的影像或記錄,這讓他預感到她並非只是短暫離開他身邊而已,而是有可能會從他的生命裡徹底消失。 她就像突然出現在舞會上的灰姑娘,征服了他的心之後,卻轉過身飛奔離去,把錯愕的他留在舞會中獨自聽著午夜十二點的鐘響。 灰姑娘至少留下了一隻玻璃鞋給王子,讓他有機會可以找得到她,那個王子遠比他幸運得多了,因為他只拿到了「對不起」三個字,還有一張看似虛幻的名片。 為什麼要「對不起」?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消失?到底為什麼? 他的身體裡仿佛有一股強烈的低氣壓,整個人感覺快要被撕裂開來。 對了,辛郁的妻子是亞荔的高中同學,或許她有辦法找到亞荔! 他從床上彈跳起來,抓起手機打了辛鬱的電話。 「喂?」辛鬱的聲音低啞模糊。 「喂,辛鬱,我找你老婆,我有急事問她!」 他太心急,已顧不得禮貌。 「找我老婆?我沒聽錯吧?你——」 「別廢話,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他粗魯地打斷他。 「你的事最好很重要,不然破壞我跟老婆親熱這筆賬有得跟你算!」辛鬱的聲音很不爽。 「快停工,要怎麼算賬以後再說!」他已經焦躁到了極點。 「喂,你好。」電話裡傳來女聲。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把謬亞荔的聯絡方式告訴我嗎?」 他單刀直入,沒力氣解釋前因後果。 「什麼?誰的聯絡方式?我不太明白……」 「謬、亞、荔,你的高中同學。」 他以為她沒聽清楚,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強調名字。 「我的高中同學並沒有人叫謬亞荔呀!」很困惑的回答。 麥司徹的心口微微一涼,不放棄地又向她確認了一遍。 「你和辛鬱的婚禮她有出席,她說她是你的高中同學,麻煩你仔細想想。」 「我很確定我的高中同學沒有人叫謬亞荔,而且我也沒有邀請一個叫謬亞荔的人來參加我的婚禮。謬這個姓很特別,我不可能不記得。」 麥司徹整個人仿佛被抽成了真空狀態,他切斷手機通話,僵凝地呆坐著。 「謬亞荔」不是辛郁新婚妻子的高中同學,那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場婚宴裡? 一刹那間,像有支冰斧避開了假像,一連串的畫面在他腦中快速閃現,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他眼前了。 婚宴上那些看起來似乎笨拙卻才是更精明的接近手法全部不是巧合,因為她有張神似靜薇姐的臉孔,以至於讓他對她失去了防備心。 她出現的時間點和集團內部商業機密不斷被竊取的時間點吻合,那才是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吧? 他手握成拳,凝止在當下,壓抑了幾乎爆裂的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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