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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資料中說他打傷了人,但她必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把人打到住院了。”他很乾脆地回答。

  “一定有原因才引發衝突的吧?”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會隨便對人施暴的人。

  麥司徹笑了笑,回想著他最不願意回想的記憶片段。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我們軍校幾個學生和另一所普通高中的幾個男生不約而同來到了一個球場,雙方在討論球場的使用分配時,一言不合爆發了衝突,對方不斷口出惡言挑釁,那個年紀的男孩子哪個不是血氣方剛的?雙方就這樣打了一場群架。

  我們是軍校的學生,其實沒有人敢真正動手,對方帶頭挑釁的那個男生看准了這點,不斷拿棍棒和石塊攻擊我們,幾個同學都被打成重傷,最後把我徹底激怒了。

  我知道和人對打的技巧,所以把帶頭的那個人打得很慘,他斷了幾根肋骨,至少得住院半個月以上。

  很不幸,那個人風好有親人是政客,乘機大炒軍校學生施暴的新聞來增加他的知名度,被打成重傷的其他軍校學生則完全沒有受到新聞關注,黑手掩蓋了真相。

  最後新聞炒得太大,逼得我爸不得不出面向對方父母道歉,還會了五十萬的醫藥賠償,而校方為了平息風波,就把我犧牲掉了。”他神色自若地說完了那一段令他“不堪”的回憶。

  亞荔聽得目瞪口呆,雖然麥司徹以雲淡風輕的語氣談論這件事,但是她光想像在政客操弄下,電視新聞是如何抨擊他,還有原本對他滿懷期望、視他為驕傲的父親,最後必須向那個被打傷的學生的家長道歉,還得支付龐大賠償金的種種畫面,她就為他感到心痛不已。

  背後的事實真相不會有人知道,那些被政客和新聞洗腦的人也是在一旁丟擲石頭的幫兇。

  “那時候你一定很難熬吧?好生氣那時候不認識你,不能在你身邊陪你療傷。”

  她無法安慰,只能氣自己。

  麥司徹很感動她的回應,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打開心底最隱密的那扇門。

  “那時候你應該小學還沒畢業吧?”他微微一笑。“你自己沒辦法來,所以特地請靜薇姐來安慰我。”

  他的說法讓亞荔感動萬分,但是聽到母親的名字,她仍無來由地一陣緊張。

  “靜薇姐是那時候陪你療傷的人嗎?”

  “那時候的我根本沒辦法面對我爸,每天被愧疚的感覺壓得喘不過氣來,所以就逃到花蓮的外公、外婆家躲起來了。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下午都到海邊去,後來就認識了靜薇姐,她會叫我幫忙做事,幫忙照顧行為不便的老公公、老婆婆,然後會做好吃的點心獎勵我。”

  聽麥司徹談到這段過去,她心底隱隱升起一股嫉妒的情緒,嫉妒那個時候陪伴他的不是她,而她的母親卻在她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

  “靜薇姐是什麼樣的人?”

  她對母親沒有太深刻的記憶,但是母親做的點心,她卻隱約還記得那種香甜的味道。

  麥司徹凝視著她,似乎迷失在回憶中。

  “她很漂亮、很溫柔,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好像沒有神經,說話和做事都沒有邏輯,也不太連貫,就像小孩子一樣。不過也因為這親,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輕鬆、很舒服,沒有壓力。”

  “所以……她成為你最美好的回憶?”

  好酸的醋意,她清清楚楚聞到了。

  麥司徹低低一笑,她果然一直很在意這件事。

  “亞荔,你和靜薇姐長得很像,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真的很吃驚。也許,靜薇姐的出現是你事先跟我的預約,你已經跟我約好十五年後再見。”

  亞荔的心撲通一跳。他完美地撫平她的妒意,成功穩住她不安晃蕩的思緒。

  “你簡直是說情話的高手。”她的笑容亮起來。“你在情場上一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吧?”

  “情場目前只開闢了你這個戰場,事實證明你被我征服了。”

  他的嘴角爍著微笑,餐桌下的長腿悄悄擠進她的腿間,挑逗地摩擦她的小腿。

  “別鬧,你要上班了!”

  她微嗔,臉頰泛起一片粉紅色澤。

  “這附近有家商務旅館,我可以晚一個小時進公司。”

  他雙眼灼灼地盯著她,故意邪氣地一笑。

  “你確定一個小時夠?”

  她知道他在開玩笑,所以也配合演出。

  他低 笑出聲。“多謝抬舉,你真是看得起我。”

  “不是抬舉,而是很不幸我太瞭解你的身體了。”

  她故意舔了舔下唇,用迷蒙的眼神誘惑他。

  真可惜,隨便一撩撥他就起了反應。

  “再玩下去,你就要負責滅火了。”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亞荔的心口一陣悸動,深深望進他迷潭般的黑瞳深處,手指輕掃過他的嘴,用指尖緩緩描繪著他嘴唇的輪廓。

  驀地,兩個纏綿的對望被一道驚訝的喊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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