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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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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離微愕,他是在安慰她嗎?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匆然讓她覺得好感動。 窗外薄陽悄悄照進來,無聲無息地給他們加了溫,這一刻,他們忘了先祖結下的冤仇,忘了那個糾纏雨家百年的詛咒。 「少爺,『水月街』到了!」車夫喊道。 「別進去,在街口停就行了!」湛離急忙直起身子。 「閻福,停在街口。」閻天痕敲敲車廂板。 馬車停住,閻天痕傾過身替她打開車門,一陣淡淡的麝香撲至她鼻尖,她失魂怔忡了一瞬。 貴公子的味道聞起來就是不同凡俗,不像她身上,只有醬菜的氣味。猛然意識到兩人之間這樣靠近,很可能也讓閻天痕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她慌亂地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飛快地跳下馬車。 「閻公子,多謝。」她微微彎腰,朝敞開的車門致意。 「不用客氣。」他深深看她一眼,拉上車門。 車夫一聲低叱,將馬車漸漸駛離她的視線。 湛離目送著馬車走後,低下頭,看著腳上的繡花鞋,上面繡著蝶戀花,她的心仿佛在水上漂蕩、漂蕩…… 馬車轉了一圈,還是回到了「逐雲街」。 在經過宋家門前時,閻天痕特意掀開車簾看了一下,大門前幾個僕役正在清洗著碎片和醬汁,空氣中仍飄著淡淡的醬菜香。 往前走到街底,就是宇文墨的宅第,他和宇文墨從小就認識,而宇文家曾經兩代都當過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有一套精湛的家傳劍術,所以,他和宇文墨在一起時就是比武弄劍。 「你今天來得太遲了,吃我一劍!」 一進天井,淩厲的劍氣立刻沖向閻天痕的面門,閻天痕舉劍去擋。 兩劍相擊,進出火花。 「太狠了,差點死在你手裡!」閻天痕擋開那一劍,挑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敵人要襲擊你,可不會先打招呼的。」長劍再次向他刺去,疾若旋風。 閻天痕側身避開劍鋒,舉劍迎戰。 「今日為何來晚了?」在一招招的交手中,宇文墨偷空問。 「遇上一個人。」閻天痕提劍抵擋宇文墨快疾的劍招,無暇分心。 「誰?」 「湛離。」 「那是誰?」 閻天痕一分神,動作有些遲疑,宇文墨的劍尖驀地刺進他的右肩! 「呃!」他悶聲痛喊。 宇文墨立刻收劍,沖上前檢視他的傷口。 「天痕!有沒有怎麼樣?」 「還好刺得不深。」閻天痕側頭看了一下右肩,鮮血染紅了半個肩膀。「小傷而已,不礙事。」和宇文墨切磋劍術這麼多年,難免會意外受傷,所以兩個男人都是見怪不怪。 「你怎麼會分神呢?還好我不是對著你的咽喉刺,否則還得了。」宇文墨從懷裡取出一小罐藥粉,輕輕倒在他的傷口上。 閻天痕也有些意外,為什麼宇文墨問到湛離時,會讓他失神了一瞬。 「湛離是誰?」宇文墨敏銳地觀察他的反應。 「就是和我們閻家有世仇的湛家姑娘。」他慢慢把劍收進劍鞘裡。 「啊?」認識了閻天痕五年,宇文墨不會不知道這件「翠微鎮」上人人都知曉的事。「你們碰見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聽說湛家是開醬菜鋪的,一個賣醬菜的姑娘應該沒本事打得贏你吧?」 閻天痕白了他一眼。 「人家有名有姓,別老是賣醬菜的、賣醬菜的喊。」他把劍放在石幾上,在旁邊坐了下來,倒杯茶水潤喉。 「你對人家湛姑娘倒是挺好的!」宇文墨涼涼地瞅著他笑。 宇文墨是繼閻天香之後,第二個說出同樣的話的人,閻天痕聽了頗不以為然。 「我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沒必要因為她姓湛就特別對她不好吧?」他暗暗地想,自己的反應真有那麼明顯嗎? 「可是我也沒見你把哪一個姑娘放在心上過呀!」宇文墨興致高昂地看著他。 「從沒聽你提起過哪一家的姑娘,幾家有可能跟你家聯姻的姑娘你也都沒興趣,可是這位湛離姑娘居然可以讓你在對劍之中分神,倒是挺新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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