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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魏嬰不解地,突然間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我們的孩子是王室的血脈,如果是兒子,說不定有機會成為將來魏國的儲君,礙於這層關係,他們自然不敢動你了,是不是?」

  「沒錯。」房揚古撫著她的臉蛋,輕輕地說。「魏士離將會知道,我現在的地位遠比任何人都重要。」

  魏嬰欣喜若狂,她幾乎要感激涕零,感謝上蒼給了他們一個絕處逢生的機會。房揚古絕沒有想到,傲視群雄的他,最後竟要靠自己的兒子來保命。

  房揚古繼續在土牢裡等了兩天。

  直到第三天,他聽見一陣人聲雜遝、朝地牢而來,他緩緩地坐起身,支著頤,從容不迫地等著。

  魏士離相國為首,身後還有魏密及眾多朝臣,全都步下了土牢,恭恭謹謹地立在牢門前,魏士離一使眼色,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來,高喊——

  「臣恭迎大王。」

  房揚古整個人驚跳了起來,這太出乎意料了,不禁反問:「為何稱我大王?為何自稱臣?」

  魏士離抬起頭來,從容地一笑,不疾不緩地說著:「魏國群龍無首,不能一日無主,匡複魏國、才智超群,又是公主夫婿、未來儲君之父的您,是目前魏王最合適的人選,請大王隨臣民等同赴太廟議事。」

  這樣的結果遠遠超出房揚古的預料之外。

  「這麼做……沒有不妥嗎?」他暗示著自己曾是齊國人的身分。

  「並無不妥。」魏士離笑答。「若非是您,今日想匡複魏國談何容易,臣民等商議了兩日,俱認為應該擇賢而立,推舉您當魏王最合適不過了。」

  房揚古朗聲一笑。

  「也好,等我梳洗完後,再赴太廟。」

  「是!」眾文臣武將應聲如雷。

  魏國首都大樑。

  重新修葺的「魏宮」太廟殿上,擠滿了鄰近各國的使者,都是前來道賀新魏王與魏嬰的新婚之喜。

  魏嬰梳著墜馬髻,身穿鳳紋細腰的紅色錦袍,依偎在高大壯碩的房揚古身邊,更加顯得嬌俏盈盈。

  他們周旋在各國賓客使者之間,魏嬰總親密地挽著他,一刻也捨不得放開。

  「有沒有看見齊國來的使者?」房揚古輕聲問魏嬰。

  魏嬰嘟了嘟嘴,沒好氣地:「你以為齊珞會來嗎?」

  「怎麼可能。」房揚古促狹地說。「除了你,什麼女人我都不記得。」

  魏嬰臉一紅,轉過頭去不睬他。

  房揚古趁沒人看見,俯身親了親她的耳朵,歎息似地說著:「這裡我一刻都待不住了——」

  魏嬰雙膝一軟,臉色熏得桃紅。

  房揚古擁緊她,笑不可抑。

  「前幾日派去齊國的使者回報了一個消息,齊珞在大樑一戰後,聽說我被魏軍抓入地牢,生死未蔔,居然立刻改嫁即墨大夫孟子期了。」他笑說。

  「是嗎?」魏嬰睜大了眼睛。「改嫁得倒也真快。」

  「我猜齊珞現在一定悔不當初了。」他輕笑。「否則,以她的性情,肯定會想盡辦法糾纏我,好撈個王妃當當。」

  揣想著齊珞恨不當初的模樣,魏嬰就忍不住發笑。

  「現在能糾纏你的只有我,我絕不允許任何女人來糾纏你。」她微仰頭,凝睇著他,盈盈淺笑。

  房揚古緩緩地將她的心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裡,她在他眼中看見了刻骨深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房揚古溫柔的話語點亮了魏嬰的生命,多少的等待,為的就是想在今生與相愛的人緊緊廝守在一起。

  她眼中扶起薄薄的淚光,帶著濃濃的鼻音說:

  「共偕白頭,死生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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