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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她叫瑞思麗,阿寶親王的女兒;瑞思麗,他是我六哥百鳳,打個招呼吧。」百猊喝水漱口,一邊沒正經地介紹著。

  「見過六爺。」瑞思麗在被子裡點了點頭。

  「我終於知道剛剛慶陽格格為什麼哭哭啼啼地走了。」百鳳輕哼一聲。「你到底在搞什麼啊,把慶陽格格帶來還當著人家的面偷情,等她回去告上一狀,看你怎麼解釋。」

  「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有什麼好解釋的。」百猊聳肩,一副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那你幹麼帶著她到揚州來?」

  「她自己說要事找她姑媽的,不過是順便搭我的船一起下來而已。」

  「找她姑媽?」百鳳神色一凜。「是兩江總督沉厚山的夫人嗎?」

  「正是。你那邊的案子處理得怎麼樣了?」百猊轉身換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很棘手。」百鳳歎口氣,揉了揉眉心。「官官相護,我還沒開堂審訊,一個深知內情的巡撫衙門桌司就莫名其妙暴斃了。」

  「哦?」百猊微愕。「看樣子對手比咱們想像中的還要心狠手辣。」

  「嗯,為了怕有人再被滅口,我把所有犯案的官員全部開在一處隱密的地方,派人嚴加看守,這件案子一定要儘快了結才行。」

  「那就走吧。」百猊攤了攤手,轉身把瑞思麗抱了起來。

  「七爺!我自己走就行了!」瑞思麗驚抽一口氣,慌忙掙扎著下地,沒想到長時間又暈又吐,再加上沒吃太營養的東西,結果一下地就暈眩得直往後倒,最後還是又回到百猊懷抱中。

  「看吧,明明就渾身無力還逞強。」百猊柔聲責備。

  「她不會走路嗎?」百鳳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平常會,不過這陣子她暈船暈得太厲害,可能沒力氣好走路,只能靠我幫她走了。」百猊氣定神閑地抱著她逕自走出船艙。

  瑞思麗害羞地蜷在百猊懷中不敢亂動。

  「你不會這幾天都要這樣抱著她走來走去吧?」百鳳看得傻了眼,這樣抱著個女人在屬下面前成何體統。

  「如果小美人需要,我當然很樂意效勞。」百猊在瑞思麗額前用力親了一下。

  這下換百鳳想吐了。

  陰暗的囚室中,百鳳和百猊分別坐在一張八仙桌旁,在他們前方跪著一名小小縣令。

  「知道為什麼單獨審你嗎?」百鳳沉穩地開口。

  「回、回六王爺的話,卑職不知。」這六品縣令哆哆嗦嗦的,好像用力一拍掌他就會嚇死一樣。

  「這件弊案的所有涉案官員當中就屬你的官職最小,我想你不過是個微末小吏,若是通省官員連成一氣貪污舞弊,你就算不想同流合污,別人也不會放過你。」百鳳淡淡地說。

  「案子查出你所收受的賄銀其實僅有五百兩而已。」百猊接口說道。「而你也原封未動存在家中,可見你收受賄銀並非出自真心,因此本王體諒你當官的難處,可以從輕量刑。」

  「多謝六王爺、多謝七王爺,卑職萬死難報、萬死難報——」

  六品縣令激動地連連磕頭。

  「如果你說出實情,本王不只從輕量刑,還能赦你無罪。」百鳳目光犀利地盯著他。「多為你家中的老母親和妻兒著想,本王問你什麼,你只要實話實說,將來官可以照當,俸祿可以照領。」

  「是、是,只要是卑職知道的,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六品縣令淚流滿面,把頭在磚地上磕得砰砰直響。

  「藩庫裡應該要有八百萬兩官銀,盤問通省官員,上下其手共私分了五百萬兩,還有三百萬兩不知去向,你可知道這三百萬兩流到什麼地方去了?」

  「回七王爺的話,凡收取到賄銀的官員巡撫大人都有造下名冊,唯有一人不敢造在名冊上……」

  「誰?」百鳳和百猊不自由主坐正了身子。

  「是……總督大人……」

  「你是說這三百萬兩在沉厚山手上?」百猊冷眯了雙眼。

  「卑職不敢說這些銀子一定就在總督大人手上,卑職光要藏那五百兩銀子就困難得很,總督大人應該不會那麼笨,把銀子留在家中等人來搜,何況那些銀子都是官銀,沒有折換開來時也不能隨處亂放。」

  「銀子不在他身上,這樣也等於沒有證據。」百鳳看了百猊一眼。

  「你那邊可還有些什麼線索沒有?」百猊閉眸深思。

  「據卑職所知,西湖畔有座十分氣派的莊院,名叫『梨花院』,那是一處上等的風月場所,管著『梨花院』的姑娘名叫殷雪豔,是總督大人的寵妾,揚州知府時常光顧『梨花院』,那些銀子可能……輾轉的……存在殷雪豔那裡,不知這樣算不算得上是證據?」

  百鳳和百猊眼睛一亮。

  「是不是證據得查了以後才知道。」百鳳微微笑起來。

  「如果殷雪豔那裡也查不到呢?」百猊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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