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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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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說要你別把百猊放在心上是為了你好,單相思是沒有藥醫的,你一定要謹記我的話,知道嗎?」大福晉握著瑞思面的手,苦口婆心地勸。 「喔。」她落寞地咬了咬唇。「大福晉,您說七爺心裡已經有人,我能不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在百猊房裡。」大福晉微微一笑。 「什麼!他已經成親了!」她瞠目大驚,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 「不是那個意思,那不是真的人。」大福晉笑著解釋。 「不是真的人?」她聽不懂,困惑地轉頭看一眼青蘭和丹桂。 「沒錯,『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窈窕,絕古無倫』。」丹桂聳肩輕笑。 「哇,你背起來啦!」青蘭吃驚地看著丹桂。 「一天看好幾回,你背不起來嗎?」 「我沒看詞,只顧得上看畫。」 「畫?」瑞思麗更傻了。 「是啊,七爺把他喜歡的女子畫了下來,就掛在房裡。」丹桂說。 瑞思麗愕然張圓了小嘴,突然心生一股衝動,想去看看百猊心愛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女子美得一點也不像真人,我有時真懷疑是不是百猊夢裡看見的,這世上說不定根本沒有那個女子,想想他先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就讓我實在擔心得要命,幸好新帝登基之後他收斂了不少,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宜再荒唐下去了。」東王福晉搖頭苦笑著說。 「什麼荒唐事?」瑞思麗快被好奇心淹死了。 青蘭和丹桂哪裡敢在東王福晉面前說她兒子幹的好事,東王福晉也似乎不想去提,只淡淡地——笑帶過去,轉而聊起簷下掛著的一雙名叫藍靛頦的小鳥來,說那雙鳥叫起來的聲音有多麼特別好聽,接著又讓人送來瓜果蜜餞給瑞思麗吃。 「七爺去年實在荒唐得很呐。」當東王福晉午睡,青蘭和丹桂帶著瑞思麗離開時,青蘭這才又說起來。「他只要看見神似畫中女子的姑娘,也不管對方的身分多麼上不了檯面,暗中就去跟人家幽會。」 幽會?瑞思麗瞪直了雙眼。 「去年那陣子七爺胡搞了好長一段時間。」丹桂接口說道。 「直到有一回惹上了一品京官的小妾,那一品京官不敢得罪七爺,居然把那個小妾打扮得漂漂亮亮,送禮似的送到府裡來給七爺,老王爺得知前因後果之後簡直氣壞了,一怒之下把那京官和小妾統統轟了出去,從那次以後,七爺才收斂了一點。」 瑞思麗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聽見的,百猊不只已有心愛的女人,甚至還和「身分上不了檯面」的女子幽會胡搞? 她想像不出他可以荒唐到什麼地步?有種不適的刺痛感如影隨形地跟著她。 「想不想看七爺房裡的畫像?」青蘭輕聲提議。 「可以嗎?」她忽然覺得心跳加快起來。 「反正七爺這會兒不在,讓你偷偷看一下無妨。」丹桂無所謂地說。 瑞思麗提心吊膽地跟著她們走進百猊的住處。 當寢房的門緩緩推開來,房內居中懸掛的一幅畫立刻映入眼簾。 那是一幅線條簡單的水墨畫作,除了深深淺淺的黑,沒有半點顏色,畫中女子未著寸縷,只肩披一襲薄薄輕紗,嬌軀線條若隱若現,女子嘴角噙著微笑,顧盼嫣然,佇立在水澤旁,畫像右上角題了一行宇—— 玉質凝膚,體輕氣複,綽約窈窕,絕古無倫 瑞思麗愣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腦中全然一片空白。 是她的幻覺嗎?還是自己自作多情?為什麼她覺得畫中的女子像極了自己?連畫中女子右肩胛上的一點痣都和她右肩胛上出生就有的痣位置一模一樣! 「七爺作畫的技法相當高明吧?畫上的女子美得就像洛水女神。」青蘭低聲讚歎。 瑞思麗愈看愈覺得畫中女子就是她自己,一顆心慌得不知所措,百猊心裡的人會是她嗎?真的會是她嗎? 這個念頭漸漸成形,她那不爭氣的心臟立刻狂跳得一場糊塗,血氣直沖腦門,陶陶然地差點飛起來。 「世上會有這樣美的女子嗎?如果有,我也希望能親眼見上一見。」丹桂慨歎著。 瑞思麗不敢相信有人會把「美」這個字用在她身上,小時候外公、外婆和媽媽雖然時常抱著她猛親,也從不曾讚美過她美,後來阿瑪偶爾會叫她「小美人」,但那是因為阿瑪對每個女兒都呢喊小美人,所以她總認為再醜的兒女,在父母眼中都是美的,並不是因為她真的很美。 「她美嗎?你們覺得她美嗎?」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有自信。 「有眼睛而且看得見的人,都應該看得出這是美女無疑吧。」 青蘭怪異地瞅她一眼。 真的!她仿佛看見頭頂上爆出一朵燦爛煙花般驚喜不已。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醜的人,你們會覺得美呢?」她心裡已經認定畫中女子應該是她沒錯,所以把——直以來人們把她貶成醜怪一族的疑惑老老實實問出來。 「是誰允許你在這裡大放厥詞的!」 瑞思麗一聽見這聲身後傳來的怒喝,還沒來得及轉身,一道黑影閃電般地撲襲而來,扯住她的手猛力往外一推,她沒機會做好反應,連連踉蹌了好幾步,跌往門外摔坐在地面上。 「百猊!」見他突然出現,她欣喜過望,仍陶醉在發現自己是他心愛女人的驚喜當中,根本沒察覺到他眸中冰冷的怒焰。 「滾出去!」 瑞思麗被他冷冷俯視的慍怒面容和無情的言語震懾住。 「你立刻給我滾出王府!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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