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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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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春號」老闆朝他的背影喊著。 還貼了符?孫玄義心裡覺得好笑,也並下以為意, 來到「長樂坊」大門前,他狐疑地看著牌區上寫著的「長樂坊」三個字。 「請問『亂茶坊』在何處?」他隨便找了個路人問。 「『亂茶坊』?你眼前的不就是了!」路人一副你沒長眼睛的表情。 孫玄義納悶著,明明寫的是「長樂坊」,怎麼人人硬指著說是「亂茶坊」呢?難道他眼睛有問題? 順著茶坊旁的巷子轉過去,果然有一間大門上貼了符的房於,他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前院裡雜草叢生,枯草間蔓生著新長的野草,屋內四處結滿蛛網,經過一間廂房,裡面的桌椅、床板上都鋪著厚厚一層灰。 來到後院,他看見雜草叢中有塊石板地,旁邊有一口井,井旁還有一張矮石幾,他瞧這塊地方很適合他雕刻用,所以對這問荒廢已久的宅子頗感到滿意。 「孫公子,木頭給您送來了!」 孫玄義聽見前院有說話聲,來到前院,只看見古檜木和樟木靜靜躺在雜草中,送木頭來的人早已經走了。 他走出大門探頭望瞭望,看見他的路人臉上都露出驚駭的表情,仿佛見了鬼般紛紛走避。 有這麼可怕嗎?他困惑地進屋,關上大門,把兩塊木頭搬進了後院。 似有若無的微風吹過來,帶來颼颼涼意。 他拍掉手上的灰塵,雙手合十。 「姑娘,打擾了。」 圍牆後隱隱傳來悠揚的絲竹樂音,孫玄羲不由自主地側首望去,看見淡黃色的薄紗長袖游龍般地飛出牆頭,隨著樂聲曼妙翻飛著。 他驀然想起,這道牆後面就是「亂茶坊」。一雙濃眉下禁微微蹙超,萬一在他最需要靜心雕刻時,這吵雜的樂音會下會讓他難以靜下心來? 「我累了,今天不練了。」 蘇合香一身香汗淋漓,躺在紅木雕花的美人手上拿衣袖揚風。 「細細姊,你要不要先把汗濕的衣裳換下來,免得受涼了。」巧珍忙著給她端熱茶、遞手絹。 「巧珍,這年冬天我只病過一回,夠厲害的是不是?」蘇合香捧著熱茶喝,一臉得意地說。 「這也值得高興?」巧珍白了她一眼。「你那回病了半個月,高燒不退,差點沒把蘭姨嚇死。」 「往年冬天我總要病上個三、四回,今年只病了一回,可見得我的身子骨是愈來愈硬朗了。」她衷心期盼夏天快點兒來,蘭姨說不定肯恩准她出遊去。 「希望是這樣就好了。」巧珍取來衣衫給她換上。「你那水做的身子呀,一病起來就整得茶坊裡人仰馬翻,還是當心點兒好。我知道你想出門玩想瘋了,但總要把身子養好了才能出遊啊!」 「我知道。」她低頭系著衣帶,忽然間握住巧珍的手,眨了眨睜圓的雙眸,凝神傾聽。「巧珍,你聽見沒有?」 「聽見什麼?」巧珍疑惑地張望四周。 「牆那邊有聲音。」她壓低聲音說。 「什麼?」巧珍嚇得跳到她身後。「是真的嗎?你別嚇我!」 「是真的,這兩天我一直聽到牆那邊有聲音。」蘇合香倒不怎麼害怕,只是很好奇她聽見的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不會吧——」巧珍臉色發白。「細細姊,你想會是……她嗎?」 「不知道,說不定只是老鼠呢。」她不想嚇壞巧珍。 嚓嚓嚓!牆後頭清清楚楚傳來了聲音。 「哇!細細姊,真的有聲音!」巧珍嚇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蘇合香身後。 蘇合香定了定神,那聲音聽起來很像在磨著什麼東西似的。 「你去搬梯子過來,我一定要瞧瞧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細細姊,你可千萬不要啊!萬一嚇出病來可怎麼好?」巧珍幾乎快哭了。 「我身於沒那麼嬌弱。」她不耐地揮揮手。 「細細姊,你在說笑嗎?茶坊裡就屬你的身子最嬌弱了!」巧珍實在懷疑她對自己身體的認知程度, 「哎呀,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總要弄清楚那是什麼聲音以後,才下會自己被自己嚇死呀!快去快去!」她揮手催促。 「那也別是你自己親自看呀!要不我去找四五六他們來看,多點人壯膽也好。」茶坊裡有九名樂工,名字分別從一排到九,巧珍想到了體格最壯的小四、小五和小六。 「不行,太多人來會把那聲音給嚇跑了。你誰都不許找來,俏俏把梯子搬來給我就行,快去!」她堅持要自己一采究竟,何況若真是「她」的鬼魂出現也沒什麼好怕的。 巧珍哭喪著臉街命而去,半晌,費力地搬來了一具木梯。 蘇合香悄悄把木梯豎靠在牆上,讓巧珍在底下扶著,自己躡手躡腳地爬上木梯。她刻意把一腳放在上一階,另一腳放在下一階,心想萬一看見什麼下該看的可以逃得快——點。 「細細姊,你小心點兒!」巧珍在底下緊張兮兮地輕喊。 她深深吸口氣後,從牆頭悄悄地探出頭,屏息地朝匠下快速地瞄一眼—— 兩塊好大的木頭率先映入她眼中。什麼時候多了這兩塊木頭?她的視線疑惑地越過木頭,落在發出掬水聲的井旁。 咦?是個人?心中才閃過這個疑惑,她不禁也覺得好笑起來。是個人不好嗎?莫非自己還真想見鬼呀?不過,她倒真希望是「她」的鬼魂出來和自己說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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