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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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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雅束挾起魚肉送進嘴裡,曲密立刻緊張地問:「怎麼樣?好吃嗎?腥不腥?我不太會做魚,記得玉鎖以前總說新鮮的魚用清蒸的最好,我瞧這個魚好象挺新鮮的,所以就隔水蒸熟了,只放了一點鹽。」 「很好吃。」應雅束只用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曲密綻開了燦爛的笑顏。 「真奇怪,這兒廢棄許久,門窗殘破,連床帳都沒有,和密安宮完全無法相比,可是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即使是在這裡,心情似乎也和在密安宮時無異,我一直很平靜,並不怨天也不尤人。」 她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菜,實在不可口,但她卻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應雅束的臉色與她一樣平靜,雖然眼前什麼都沒有,但因為有她,他的心就被填得滿滿的。 夜深時,四周寂靜無聲,兩人坐在岸邊彼此依靠,欣賞著江上月影。 「這裡真像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地方。」應雅束輕聲說道。 「童將軍已詔告天下,說孝喜帝急病暴崩了,在世人眼中,你是不是也已經被遺忘了?」 曲密微仰起臉,凝視著他的側臉。 「時間一久,任何人都會被遺忘。」他擁緊她,低低輕喃。 「我希望永遠都不要有人記起我們。」 當她的孩子出世時,也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她不要孩子再被搶走了。 「還記得你說過,曲密是一生,密妃是一生,而現在的你又是另一生了。」溫柔地輕吻她的額。 「現在的我難道不是密妃了嗎?」曲密輕笑打趣道。 「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是王,你就是後,在這裡,你是我的密後。」曲密偎進他懷裡,十指與他交扣。 是不是皇后,她從來不曾在乎過,她要的是一個能被心愛的人寵一輩子,愛一輩子,全心全意地廝守一輩子的人生,而此刻,她已經擁有了。 三個月後,曲密在一個月圓之夜生下了一名男嬰。 這是應雅束第一次親自為自己的孩子接生。 當嬰啼聲劃破夜空時,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動。 這個男嬰,應雅束為他取名為曼侖。 然而,這分喜悅與感動僅僅維持了半個月。 一日,數十名禁衛軍劃著船來到水榭,一列持槍架住應雅束,另兩名粗暴地從曲密懷裡將孩子奪走。 「把孩子還給我——」 曲密哭得聲嘶力竭。 「這是皇太后下的令,去跟皇太后要孩子吧。」抱著孩子的禁衛軍率先划船離去,其餘的隨後跟上。 這也是一個月圓之夜,但是應雅束和曲密仿佛見不到明月的光亮。 在他們的天地間,只剩下濃重的黑暗…… 尾聲 十年後 一個寒冷的早晨,漫天漫地地下了一場絨毛般的飛雪。 「下雪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下雪了。」 曲密推開窗,驚喜地大喊。 龍紀皇朝地處偏南,一年四季氣候偏熱,冬天甚少下雪,偶爾幾年也許能碰得上一場雪。 應雅束裹起厚裘袍推門走出去。 這場雪對任何人不見得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是對應雅束和曲密來說卻意義非凡。 因為,只要湖面結冰,他們就可以踏上湖面而行,就有離開水榭的機會。 他們等了好多年,終於讓他們等到了這場雪。 「冰層結得厚嗎?」曲密蹲在岸邊用棍子敲著湖面上的冰。 應雅束搖搖頭,「可能還要再等一夜,現在還是太薄了。」曲密心急如焚,她實在迫不及待想離開水榭了,她這麼急於想離開的最大原因,就是想見一見她的三個孩子。 她已經想念他們整整十年了。 「別抱太大期望,就算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裡,也不一定能見得到他們。」應雅束柔聲安慰她。 就在此時,他們同時聽見一陣一陣敲碎冰層的聲音,自遠而近。 曲密的心涼到了穀底。 「他們知道我們的意圖了嗎?所以故意把冰層全部敲碎,讓我們永永遠遠只能被關在這裡!」她絕望得哭出聲來。 「不對,你看。」應雅束往湖面指去。 有一艘船緩緩破冰行來,船上站著數名男女,全都好奇地朝他們望著。 不是禁衛軍,那他們是……應雅束疑惑地打量著。 船愈行愈近,曲密漸漸看清站在船頭的少年和少女,他們那深邃漂亮的面孔幾乎和應雅束一模一樣。 「是……曼華和曼羅嗎?你看。」 曲密揪住他的衣袖,心情驀然一陣激動。 應雅束也看出來了,他心中暗忖著,這幾個孩子同時前來,難道皇宮內出了什麼事? 船在岸邊靠妥,少年牽著一名小男孩,和兩名少女一起下了船,筆直地朝應雅束和曲密走過去,一個個跪下磕頭。 「父王,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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