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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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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兒,你今天真美。」 應雅束走進她的寢宮,不管玉鎖還在一旁,伸手就將她摟進懷裡,玉鎖立即低著頭退出去,把寢殿的門帶上。 應雅束見玉鎖離開後,便收臂將她的身子拉近,頭輕輕抵在她的額上。 「你今日有想我嗎?」 和她單獨在一起時,他已不在自稱「朕」了。 是這個男人殺了她的親人們! 曲密悲哀的看著近在眼前的俊容,心好冷,身體也好冷。 曲家一門慘死在他的手裡,她應該狠狠掌捆他,撕裂他那張迷惑她的俊臉,她更應該控訴他,及時激怒他也要為親人們討一個公道,但是……她卻一句話都罵不出來,甚至還戀眷著他的體溫和他堅實的臂彎! 她病了嗎?她瘋了嗎? 她難道不知道他雙手沾滿著血腥嗎? 她痛恨自己為什麼害怕撕開這個血淋淋的真相後,和他之間便會從此恩斷情絕? 她應該要對他恨之入骨,但她卻沒有辦法做到仇恨他,那是因為在恨他之前,她就已經先愛上他了。 她是愛上他了。 愛上一個殺了自己所有親人的男人。 這個頓悟讓她憎恨起自己,一顆心被沉重的罪惡感蹂躪踐踏。痛出了血雨似地淚水。 「你今日累壞了嗎?為什麼哭了?」 他捧著她的臉,聲音中滿含深濃愛意。 曲密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雙臂緊緊抱住他,淚水濡濕了他的肌膚。 「你殺了我,你殺了曲密!」她崩潰哭泣。 「你說什麼?」應雅束驚愕地搜尋著埋藏在他頸間痛哭的臉蛋。 「曲密死了,她跟著曲家所有的人死了!」她哀傷的抽泣。 她可以殺了他為爹娘報仇,她可以的,但是要他死的念頭才起,她就心痛得無法自抑,既然無法殺了他為爹娘報仇,那就讓自己跟著一起陪葬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明明好端端的沒死!」應雅束是何等敏銳的人,豈會聽不出她話中古怪之處。 「以前的曲密死了,從現在開始,我是密妃,是你的妃子。」她軟弱而無力的靠在他懷裡。 應雅束心中動了一絲狐疑,握住她的雙肩,輕輕將她推開來,困惑的盯著她細看,想讀出她眼中的波瀾。 「曲密是一生,現在愛你的密妃是另一生了。」她幽幽的低訴震動了應雅束。 「你再說一次!」 他炙熱的凝望著她,不敢相信聽見她說出了「愛」這個字。 「臣妾愛皇上——」 「不!」他打斷她,「用你的名字喊我的名字!」曲密深深地凝視著他。 「密兒愛應雅束。」 初次喊出他的名字,竟有種盟誓的心情,她的一顆心從未如此軟弱過。 他驀然將她捲入懷裡,俯首壓向她的雙唇。 愛和欲迅速引發滔天大火,一場暴風般激狂的歡愛席捲而來…… 他瘋狂的佔有她,不斷的把自己送進她的靈魂深處。 被褥被他們的翻滾及激情弄得淩亂,寢帳內彌漫著濃郁的動情氣味。 激情方歇,她躺在他的臂彎中,神思恍惚迷蒙、纖長的指尖無意識的在他汗濕的手臂上滑動著。 她不是他第一個女人,確實第一個他在翻雲覆雨之後還會捨不得鬆手的女人。 「告訴我,你今天聽到了什麼?」 他吻著她凝脂般白皙的肩胛,沙啞低喃。 曲密抿著唇,緩緩搖頭。 雖然她感受得到應雅束對她的迷戀和真心,但她沒有天真到仗著他的寵愛直接在他面前戳破真相。 這裡是皇宮,應雅束是天子,古往今來的帝王大都是踩過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才能登上帝位,軟弱善良的人想來難有統治帝國的能力,二歷史上震古爍今的明君則幾乎都是強悍而果敢的,倘若飲血才能生存,他們也必然毫不猶豫的去飲。 而應雅束正是後者,他絕不是慈眉善目的人。 她原本是那麼位居他,可現在,他若是殺了人,她說不定還能夠若無其事的替他擦拭滿身血污吧? 原來愛上一個人會變得這般自私盲目,而她從今以後,將背負著深深的罪惡感過完屬於密妃的一聲。 「我來時,你的情緒明明很不穩定,老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輕輕抬高她的臉,神情認真的問。 曲密知道若不解開他的疑惑,他一定會追根究底的盤問她。 「皇上會將殺害我爹娘的兇手抓起來嗎?」她淡淡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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