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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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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妹妹、惠妹妹,你們兩人進宮兩年多了,都還只是『嬪』而已,人家一進宮就封『妃』了,你們是不是在皇太后和皇上面前太過笨嘴拙舌,所以進不了位分呢?」 四嬪妃和應天禹一同走出壽康宮之後,安妃忍不住忿忿地說道。 安妃最早入宮,家世也最顯赫,所以說起話來總是直來直往,也顧不了傷不傷人。 走在最前面的應天禹微微蹙眉,轉過身看著四嬪妃。 「人家是常善公主,就算國家再衰敗,亮出去也是響亮的公主頭銜呀!」 羽嬪和惠嬪互望一眼,滿臉不屑的表情。 「送給鄰國當『禮物』的公主,包裝得再美,也還是一份『禮物』呀!」寧妃撇嘴哼了一聲。 「禮物」兩個字踩到了應天禹的痛處,美麗的眸子噴出了火焰。 「我是嫁過來當元狩的妃子的,不是『禮物』!」 四個嬪妃發出驚駭的抽氣聲,個個張大了嘴。 「你敢直呼皇上的禦諱!」 應天禹呆了呆,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把元狩的名字那麼流暢地喊出來。 「我是龍紀皇朝的公主,我有我朝的君王。元狩是我的夫君,不是我的君王,我用不著對他如此恭敬。」她索性把心底的話實說出來。 四嬪妃瞠目結舌,無法置信地瞪著她。 「你如此大不敬,就算皇太后再怎麼喜歡你也不會饒了你的!」安妃看著她的眼神像看著一個瘋子。 「讓我告訴你們吧。」應天禹微仰起臉望著晴朗的藍天,狀似思索地微笑著。「我是龍紀皇朝的皇室公主,父親是君王,我的地位與你們的君王其實是相當的,不管你們是吃醋、嫉妒、還是羡慕,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誰要吃你的醋!」 「誰要嫉妒你了!」 「誰要羡慕你呀!」 四嬪妃氣急敗壞地一口否認。 應天禹笑了笑。「我是堂堂的龍紀皇朝皇七公主,與你們四人共享一夫已是委屈了我的身分,以後跟我說話時,我不要求你們態度恭謹,但至少請客氣一些。」 說完,她扶著宮女的手,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地離去,留下四嬪妃氣怔在當場,拚命跺著腳大罵著。 囂張、囂張、太囂張了! 隱身在花叢後的元狩將這一幕盡皆收入眼底,竭力抑制著唇邊的笑意。 玄微宮內,醜嬤嬤細細聽完應天禹的詳述後,忍不住大聲贊好。 「公主做得太好了,說得也太好了!當年服侍太皇太后時,太皇太后就時常說後宮要『皆為我所制』,絕不能軟弱,任人欺侮。太皇太后洞悉人性、臨危不懼、敢說敢為,所以能從一個小小的嬪妃而獲得聖寵不衰,到最後可以掌控六宮,這都是因為太皇太后從不聽任命運的擺佈。」 應天禹懶洋洋地撥弄著熏爐內的紅螺炭火。 「嬤嬤,成日這樣跟人勾心鬥角,實在累人呐!」 「誰讓你生在皇家呢。」醜嬤嬤慈愛地輕撫著她的長髮。「公主現在的身分是『敏妃』了,和從前的命運不同了。從前受制于童太后,苦的是日子,不知何年何月得以翻身,可現在公主能靠自己的力量扭轉人生命運,如今擺在眼前的路只有一條——非贏得咸寧帝的心不可。」 醜嬤嬤是一路看著當年的太皇太后披荊斬棘,及如何維護與鞏固著皇帝的專寵,所以總是以太皇太后所用的那一套來教育應天禹,事先就寫好本子讓她演練。 應天禹本來的性格就不是爭強好勝的,卻因為不忍心違逆醜嬤嬤,不忍心教她失望而總是得逼自己穿上盔甲上戰場,去演一個武功高強的大將軍。 但是,當面對的戰役愈大,敵人愈多時,她就不免害怕武功高強的假像會被拆穿,身心就愈加的疲累。 「嬤嬤,他待我是真好的,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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