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晏 > 魈王搶親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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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徐徐吹來,暮然間,落花如雪,輕輕飄過她纖纖手指、飄過她隨意論起的發、飄過她春意盎然的笑靨…… 他屏息,凝視著她,貪婪地,想把她的美麗刻印在心裡,永不忘記。 兩人越行越深,太陽慢慢地西沉了,如一面紫紅色的圓鏡,與嬌燒的晚霞抵死纏綿。 走了整整一日,終於在昏黃的暮色中,見到了一座素淡古樸的禪院。 丹朱籲了口氣。「總算有地方可以休息了。」 「先到禪寺借住一夜吧。」敖倪回答。 兩個人下馬,走到禪院們前,敖倪提起門環,用力敲了幾下。 木門「呀」他一聲響,走出一個光頭和尚來。 敖倪躬身說道:「請師父行個方便,留我們夫妻二人借宿一宵明早便走。」 和尚端詳著他們兩個人,見敖倪魁梧偉岸,俊眉朗目,眼神卻過分銳利,額角刺著明顯的金色紋龍,如此不同於一般人的模樣,令那和尚不禁皺起頭,沉吟考慮著。 丹朱怕和尚不敢收留,低聲央求著。「師父,我們趕路到此,天已經黑了,這裡又沒有旁的人家,還請師父務必行個方便。 和尚見丹朱容貌嬌美,說話輕聲細語,頗有大家閨秀的儀態。 「也罷。」和尚合什,」道。「兩位施主請進。」 丹朱松了口氣,和敖倪尾隨著和尚進去。 和尚引著兩人穿過大殿,越過一個幽樸的庭園,丹朱見園中竟有一座蓮花池,不禁欣喜地對敖倪說:「你瞧,這裡也有蓮花池,在府裡,我總是看著蓮花地想你呢……」 丹失旁若無人地說著,敖倪忍不住笑了笑,和尚臉色木然,假裝沒有聽見。 和尚打開東側一間廂房,道:「兩位施主就在這間房暫住吧。 「多謝師父。」敖倪作揖道謝,眼角瞥見對面廂房亮著燭火,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對面住著一位窮書生,在寺裡寄往很久了。」和尚平淡地說道。「兩位施主明天就會離開本寺,大可不必理會他。 和尚說完,禮貌且淡漠地揖了揖,轉身跨步出門。 敖倪挑起了眉,與丹朱對望了一眼。 「這撣寺有點古怪,一般禪寺的和尚不會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那和尚不知在怕些什麼,連壺熱茶也不給我們。」敖倪在床邊坐下,壓低聲音說。 丹朱自小就很少出門,當然不會知道一般的禪寺會怎麼樣款待外客,倒是第一次投宿寺廟,讓她感覺新奇不已。 她見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而桌上只有一盞小小的燭火,別無他物。 「先替你換換藥吧,等會兒再去跟那個和尚討壺熱茶。」丹朱盈盈笑著,從包袱裡取出秋娘為他們準備好的幾罐傷藥來。 敖倪讓丹朱替自己拆下棚帶,重新上藥。 丹朱是第一次看見他的傷口,心疼不已。「傷得好深啊,趕了一天的路,傷口似乎又有些裂開了,很疼吧。」 敖倪確實一直強忍著痛楚,但是丹朱的存在,卻能使他忘記傷口的疼痛。 他輕輕攬她入懷,半開玩笑地說:「你別擔心,我從小是被欺負大的,向來都是幾個人打我一個,身上什麼時候不帶點傷,這種痛早就已經習慣了,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不是也被我嚇壞了嗎?」 丹朱甜甜地一笑。「對呀,我還大叫:『鬼呀!別來抓我。』」 敖倪緊緊抱著她,掌心托起她瑩亮的面頰,深深地深深地吻住她動人的紅唇。 當她發現他輕輕扯開她的綢衫,正在解她身上的小衣時,立刻從他懷中掙扎起來,雙頰染了胭脂般的暈紅,羞怯怯地阻止他。 「不行,你受了傷,何況這裡又是禪院。」她說得又快又急,微帶著慵懶的鼻音。 敖倪苦笑了笑,替她拉上衣服,熟練地扣好鴛鴦扣。 他擁著她躺下來,嘴唇附在她的耳際,溫柔地說:「沒關係,我們有很是的時間,我們還有一生一世。」 丹朱有一刹那的悸動,千絲萬縷的柔情引得她心裡又甜又軟,她將自己理進地寬闊堅實的臂彎中,佔有地環住他的腰。 奔波了一日的勞累,兩個人都在這樣舒適平靜的情緒裡,沉沉睡去。 五更天 朦朦朧朧間,細微的馬蹄聲自遠而近,敖倪素來警醒,察覺到這個意外的聲音,馬上一躍而起,凝神細聽。 丹朱仍睡得深沉。 半明半昧中,敖倪安靜地下床,動作輕柔無聲。 他悄悄推開房門出去,循著聲響走到了大殿旁,隱隱約約聽見了和尚說話的聲音。 「——施主幾日前才取走香油錢,寺內已經一文不剩了。」 「難道這幾日沒有人上山奉獻嗎?」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問道。 「本寺地處偏僻,信徒本來就不多,施主別再為難我這個窮寺廟了。」 聽到這裡,敖倪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只是一個偷吃香油錢的小賊,雖然是「同行」,但他和桀琅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幹這種無恥的勾當,沒想到這個小賊竟然卑劣到打劫一座窮寺廟,存心欺淩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和尚。 側隱之心油然而生。 他自大殿旁走了出去,半眯著眼,上下打量那個樟頭鼠目的小賊。 「你是誰?」小賊驚見敖倪出現,一手慌張地拔出腰間的短刀。 敖倪揚起單眉,震動了額角的龍紋,他淡淡一笑。「我是來教訓你的人。 「好大的口氣!」小賊大喝,隨即目現凶光,揚刀朝他便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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