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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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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人相信的,你爹娘不也認為是我迷惑了你嗎?我若帶著你出現在人前,將會遭遇莫大的危險,今日的我還有法力可以保護你,但等到天一亮,我就會法力盡失,變回虎身,無法確保你不會發生危險了,所以我們必須遠遠避開人群,不被人發現,這樣我們才能安全。」零厲吃過太多人類的苦頭,人類面對他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和態度,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為了守護我,吃了這麼多苦,零厲,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她把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火星飛濺,枯枝發出劈啪的聲響。零厲的思緒飄渺。 「扇言,我曾經跟你說過有個姹月仙子的故事,你還記得嗎?」他輕撫她的背脊,盯著燃燒的火堆出神。 「記得,你現在想說給我聽嗎?」她有些迷惑,不知道零厲為何忽然提起這個故事? 「是。」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將她圈抱在胸前。「在一千多年以前,玄虎嶺上有只虎王……」 「那是你嗎?」她忍不住插口問。 「是我。」他坦承不諱。「我在玄虎嶺當了千年的妖王……」 接著,零厲把他的過去,以及他如何擄走姹月,和姹月如何逃回天界靈芝宮、如何為他擋下神火罩,又怎麼被璿璣娘娘打入輪回受苦,然後他是如何在兩百年之間苦苦尋找她的轉世,細細述說了一遍,一直說到了何茉雅的死,才頓住不再往下說。 扇言聽得怔然,眼角緩緩溢出了淚水。 火堆的火已經快要燃盡了,零厲把一旁的枯枝丟幾根進火堆裡,默默地撥動著,火漸漸又燃旺起來。 「所以,我也是姹月仙子的轉世?」她從恍然中回神,幽幽然地問。 零厲望著她,輕輕點頭。 「難怪……」她的眼淚順頰而下。「難怪你會對我這麼好,從我一出生就守護著我,原來我是姹月仙子的轉世,原來……我就是她。」 「你恨我嗎?怨我嗎?」他捧著她的臉,透過扇言的身體問著姹月的靈魂。 扇言愣著,緩緩搖頭。 「我沒有姹月的記憶了,我如今是秋扇言,秋扇言一點都不恨你,也一點都不怨你,她只愛你。」 零厲用力擁緊她的身子,把臉埋在她的鬢邊,顫抖、沙啞地低喊:「扇言,謝謝你。」 姹月對他的愛始終都如雲似霧般飄在虛空中,可是扇言卻毫不掩藏她的愛,真真實實地把自己投入他懷中,在這一瞬間,他激動得眼眶灼熱,差點落淚。 「零厲,我也要謝謝你。」她仰起臉吻了吻他的唇。「謝謝你沒有放棄找我,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零厲仿佛聽見姹月透過扇言的口在溫柔地對他低語。 他回吻她,狂野而火熱,像要汲走她的靈魂。 她任他索求,柔順地給予他想要的一切。 但他只是吻她,除了吻她,什麼也沒做…… 扇言抱著雙膝坐在平臺上,望著天上的飛鳥,神遊物外。 她剛剛才把最後一口紫靈芝吃完,肚子仍感到有點餓,於是起身走進洞穴,從包袱內拿出一塊餅,用力啃了一口。 餅是零厲帶她離家時的那夜帶來的,他怕她跟著他會挨餓受凍,如鬼魅般地在竺州城內盜了一大堆衣物食糧。 他們來到這座峽谷已經好多日了,峽谷四周靜悄悄的,杳無人聲,只聞澗鳴鳥語,還好扇言自小到大終日因病幽居自家宅院內,早已寂寞慣了,所以反而喜歡峽谷的清靜。 雖然這裡沒有軟綿綿的大床,也沒有熱騰騰、香噴噴的食物,但是她只要有零厲陪伴就足夠,這裡是她和零厲的世外桃源,所以她並不感覺辛苦,更不會感到寂寥,此時手中捧著一張又幹又硬的餅啃著,她卻啃得很開心、很快樂。 遠方山腰上閃過一道斑斕的影子,她知道是零厲,立即跳起身,用力揮舞著雙手,大聲喊著。「零厲——」 四周山谷立刻響應她,一聲聲地傳出去。 零厲總會去找些果子和野味回來給她吃,她知道他也必須去喂飽自己,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獵食,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她看見他獵食的樣子,永遠都是他坐在一旁看著她吃。 零厲從陡峭的山坡一路奔躍了回來,渾身濕漉漉的,口中還銜著一條體型碩大的黃魚。 「你抓了魚!」扇言吃驚地喊。 「我第一次抓魚,沒想到魚那麼難抓。」他把魚放下,回身又去咬來枯枝。「把火生起來,把魚烤來吃吧。」 「太棒了,今天有魚吃!」扇言開心地點頭,立刻取來打火石,點燃乾草,這麼多天來,她已經學會生火,而且很熟練了。 「如果我是正常的男人,一定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零厲對於沒辦法給她正常的生活方式感到抱歉。 「你沒聽過心寬體胖嗎?我心一寬,很快就胖了。」她手忙腳亂地對付著那條魚,好不容易才把它串到木架上烤。 「最好趕快胖起來,要不然你現在只比一根木頭多不了幾兩肉。」他甩掉身上的水珠,一邊開玩笑。 「你真的覺得我只比木頭好一點嗎?」扇言狐疑地在自己身上到處摸了摸。 「你的每一次轉世都是這麼瘦弱,姹月原本的身形就圓潤多了。」他走到火堆前趴臥下來。 扇言默默轉動著魚串,烏黑的眼珠有意無意地瞟向他。 「怎麼了?」零厲接住她的視線。 「你……你以前對姹月……」她努力斟酌著字眼。「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如此恨你?」 零厲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我不是說過,我霸佔了她的身子嗎?」 「所以我才弄不明白,這幾日想了很久,到底霸佔身子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因此就要恨你?」她朝他靠過去,拉起衣袖拭幹他的皮毛。 「姹月是修行的仙子,必須保有童女之身。」他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而我破了她的身子,所以害她犯下大戒,她才因此而恨我。」 扇言對「破了她的身子」一知半解。 「我記得你說你原本是想吃了她的對吧?可是後來不是反悔沒吃了嗎?為什麼沒吃掉她,她反而恨你,並不感激你呢?」這是連續幾日來困擾她的疑惑,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零厲歎口氣。「兩種『吃』的意思並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她眨著困惑不解的大眼。 零厲被她酷似姹月的臉和單純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要坦誠自己做的壞事實在尷尬難堪,他決定把臉撇開,不回答她。 「為什麼不理我?我也是姹月呀,只不過現在記不起從前的那些事而已,我還是有權利知道的,快點告訴我!」她不開心地皺眉。 零厲深深吸口氣,慢慢吐實。 「我只是對她做了男女之間會做的事而已。」 扇言更加好奇了,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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