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晏 > 浪子那蘭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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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蘭裸身趴在錦床上大睡一場,一直睡到快要入夜之後才醒過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 那蘭伸了伸懶腰,再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梅娘正在準備酒菜,見他醒來,媚眼帶笑地走向錦床。 「你醒啦?餓了吧?我準備好了一桌酒菜,你起床梳洗梳洗就過來吃。」 她伸出玉指輕撫他挺直的鼻樑,豔紅的嘴角掛著一絲挑逗的笑意。 「等你吃飽了,想再上床來個幾回我都奉陪。」 那蘭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披衣下床。 「我只包下你一天,要是把你累壞了,你今晚要怎麼接客?」他走到一旁的銅鏡前漱洗。 「我今晚不接客了,再多陪你一天。」梅娘一邊嬌聲軟語,一邊從他身後環抱住他的腰。 那蘭輕輕拉開她的手,笑道:「我可不想再付一百兩銀子了。」 他昨晚從「七裡莊」只拿走一百兩銀子,全拿來包下她一天,現在可是一毛都沒了。 「不要你的銀子都不行嗎?」 梅娘粉面含春,柔軟的身子再度膩了上去。 「當然不行,你跟我在床上是交易,各取所需,還是不要壞了規矩比較好。」那蘭漱洗完畢,隨意地在滿桌酒菜前坐下,拿起筷子不客氣地吃起來。 「那你還會再來找我嗎?」梅娘偎在他身旁坐下,實在被他那副慵懶閒散的模樣迷得神魂顛倒。 那蘭微笑地看她一眼,搖搖頭。「不會了。」 梅娘僵住,名滿京城的花魁自尊心徹底受挫。 「我昨晚伺候得不好嗎?」她難堪得差點掉淚。 「不是,你非常好——」 「那你是瞧不起我了?」她嬌嗔地打斷他。 「不要說這種話。」那蘭皺起眉,正色說道。「說這樣的話,就表示你自己先瞧不起自己了。你靠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也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每個人活著,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夠了,有什麼好瞧得起瞧不起的?」他拿起酒杯,一口飲盡。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肯再上門?」她提起酒壺為他斟酒。 「因為你愛上我了呀!」他微笑地看著她說。 梅娘不禁紅了臉。 他看透了她,而他的話也是在提醒她,他是來此尋歡的,並非來此談情說愛。 在青樓裡,不能愛上前來尋歡作樂的客人。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該有的分寸,真愛上了也只能自認倒黴,無論如何也絕不能說破。 「是呀,我是愛你,可我更愛公子你的錢呀!」她輕啐了一口,嗲聲嗲氣地笑道。 「我的錢全給你了,現在一分錢也沒了,等我有錢了你再愛我吧!」那蘭的表情回復狎邪挑逗。 「公子可別隨便說說,有錢了可要再來喔!」梅娘噘起豔色紅唇撒嬌道。 那蘭輕輕一笑,沒有接口。 一頓酒足飯飽後,那蘭離開了「甘泉宮」,在一群鶯鶯燕燕的熱情送客聲中走出了「飛鳳坊」。 他深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讓整夜被濃郁香氣薰得發昏的腦袋清醒清醒。 現在該去哪裡呢?他交抱雙臂,站在「飛鳳坊」外頭。 此時已繁星密佈,對街家家戶戶都已慢慢熄燈就寢,但他身後的「飛鳳坊」卻悠然響起了絲竹樂聲,正要開始熱鬧。 昨晚他幹下南靜王府十幾條命案,官府衙門應該已經下令搜捕通緝殺人犯了。 當然,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沒人抓得住他,但死的人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兒,說不定官府會派出更精銳的捕快搜捕他,若要避免麻煩上身,他就該選擇早早離開京城。 但,昨晚他卻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在「飛鳳坊」花光了,現在身無分文,倒是令他有點頭疼。 誰叫他對陪上床的青樓女要求多多,非要夠美,還要不俗,更要那種不是任何男人都能成為入幕之賓的名妓花魁才行。但這樣的條件,自然身價也不低,所以每回總要花掉他大把銀兩。 能到哪裡借點銀子當盤纏呢? 現在陸捕頭一定忙得焦頭爛額,沒空理他。 或許可以找間賭坊贏點錢,不過,他現在連一毛錢的賭本都沒有……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一個甜潤柔美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公子,請問你知道『集賢客棧』在哪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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