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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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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畫作!」乾隆一聽敏柔抬出雍正來壓他,氣得臉色鐵青。「父皇日夜勤政,少有玩樂,怎麼可能當真去當農夫、垂釣老翁?更不可能有什麼閑功夫去扮東方朔、蘇東坡!你少拿父皇的行樂圖來說事!」 「皇上怎麼知道父皇不想親自感受一下當農夫,漁翁的樂趣呢?」她瞪著他,眼眸中跳動著兩團火焰。「那些都是父皇內心渴望卻無法真正去做的事,所以只能藉畫作聊慰苦悶寂寞的心情,皇上您根本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父皇!」 「住口!」乾隆「啪」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就算父皇還在,朕就不信父皇會答應讓你去做這些荒唐的事!你最好給朕老老實實地待在宮裡,等著奇普塔爾前來迎娶,哪裡也不准去!」 敏柔緩緩站起身。 「叩謝皇上恩典。」她平靜地說完後,漠然起身,大步離去。 走出養心殿,她冷冷一笑。 什麼溫和?什麼可親?皇宮裡的親情原來都是假的,每個人都在演戲! 皇太后、皇上還有所有圍在她身邊的人所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千百年來編寫好的戲,偏偏她永遠無法照著編寫好的臺詞背誦,總是打亂戲臺上每個演員該說的話,還有每個角色已經編排好的人生。 她不想規規矩矩、安安分分地當一個她不想當的人! 「貝蒙,你的斗篷,四公主特意送來還給你的。」瑞慶把敏柔交代他收好的斗篷拿出來遞給貝蒙。 捧著斗篷,貝蒙若有似無地歎口氣。 「四公主昨天又來過了?」貝蒙揉了揉眉心。 「是呀,不只昨天來過,一個時辰以前還來過一次。貝蒙,四公主為何天天來找你?」瑞慶奇怪地問。 貝蒙匆然想起來,那天敏柔要他當值時早一個時辰進宮,而他完全忘了她的吩咐。 「四公主說想跟我學武功。」他把斗篷慢慢掛回架上。 「跟你學武功?」瑞慶噗哧一笑。「公主學武功想幹麼?準備用來教訓額駙的嗎?」 「誰知道。」貝蒙淡笑,轉移話題。「今日有誰進了大內?」他低頭一面系腰刀,一面走出侍衛值房。 「皇上在養心殿召見幾個貝子、貝勒爺,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應該快出來了吧?」瑞慶走在貝蒙身後,剛轉進乾清門,就看見敏柔從月華門走來。 「貝蒙!」敏柔用力揚手,翩然笑喊。 「說曹操曹操就到,你自個兒小心應付啊!」瑞慶用肘子頂了頂他,然後往前快行幾步,朝敏柔躬身行禮。「瑞慶問公主安。」 敏柔點點頭招起他後,逕自朝貝蒙走過去。 「貝蒙,我有些話想問問你。」關於那雙困擾了她一夜的寶珠,她有太多疑惑想要問清楚。 「公主只管問。」他垂眸,避開那雙看人從不掩飾的眼眸。 「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吧。」她直勾勾地看著他。 秀婉嚇了一跳,公主要和御前侍衛找無人的地方獨處,這還有沒有規矩了?萬一鬧出醜事來,她還有命活嗎?每回敏柔要來乾清門找貝蒙,她就提心吊膽,偏偏她一開口勸就招來敏柔一頓罵,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敏柔提出的要求非同小可,她不勸阻不成了。 「公主,宮規是不許與侍衛單獨相見的。」秀婉硬著頭皮勸阻。 敏柔冷瞪了秀婉一眼。「只要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秀婉為難地看了看侍衛們,三個侍衛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公主,屬下不能擅離職守。」貝蒙率先開了口。除了用淡漠和恭謹來保持距離,貝蒙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敏柔似乎洞悉了他的堅持,無奈地歎口氣。 「好吧。」她放輕聲音,用低得只有貝蒙可以聽得見的音量說道:「貝蒙,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一種像拳頭那般大,面上雕著龍麟,而且還發出柔柔異光的寶珠?」 貝蒙一聽,臉色驟變,目光迅疾地朝梁架上掃過一眼,然後跨兩大步上前,近近地俯身愕視她。 「公主見過龍珠?」他嗓音壓得極低,眼神變得淩厲。 「龍珠?」敏柔被他震驚的反應感染,小心地低聲輕喃。「原來那兩顆珠子叫龍珠呀……」 兩顆珠子?!貝蒙的表情更為驚駭了。她知道的是兩顆,也就是說,不是從他這裡看見的,就一定是從衍格貝勒那裡得知的! 「公主,是誰告訴你的?」他腦中轟轟亂響。把四顆龍珠分開,分別藏在他和衍格身上,這個秘密是只有他和衍格才知道的,她是如何得知的? 「沒有人告訴我……」她注視著他臉上慌亂焦躁的神色,也隱隱開始不安。看樣子「龍珠」是他極看重的東西,可是既然他如此看重,為何要隨意擱置在乾清門的梁架上呢? 「沒有人告訴你?那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臉愈靠愈近,雙眸微眯,專注地審視她。 「我……」她心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身上溫熱的男性氣息形成一股壓力,困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貝子、貝勒爺們要出宮了!」瑞慶大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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