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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在被老嬤嬤用極盡羞辱的方式檢查之後,夜露噙著淚,被推了出來跪下。

  「回老太太,這丫頭仍是完璧。」老嬤嬤回稟。

  「什麼?」老福晉愕然看了盈月一眼。

  「老太太,奴才今早去請七爺過來時,夜露確實是衣衫不整地躺在七爺的床上睡覺的!千真萬確,奴才沒有撒謊!」盈月辯解著。

  她以為看夜露的模樣,肯定已經跟永碩有了什麼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你不是說你已經是七爺的人了嗎?」老福晉神色轉厲,怒瞪著夜露。

  夜露茫然不知所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焦急,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解釋。

  「不是七爺的人,卻要騙我說是,你是以為騙過了我,就能名正言順當上永碩的侍妾,是不是這樣?」

  老福晉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拍桌大罵。

  夜露心急得狂亂搖頭,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當初我千叮嚀、萬囑咐,告誡你不許在爺的跟前作輕狂樣兒,也不許把爺勾引壞了,更不許有非分的念頭,侍寢得在外間屋裡上夜,不許進七爺的房裡,要是讓我聽見了什麼風聲,立刻打發出府去,這些話我說過沒有?」

  夜露縮著雙肩點頭,絞緊猛在發抖的雙手,臉上白得沒有血色。

  「你倒是好樣兒的,把我的告誡全然不當一回事,我不准你做的事你全做了,還來我跟前撒謊,心懷妄想,簡直是刁奴!今日不好好教訓,他日還不定蹬頭上臉了!」老福晉愈罵怒氣愈往上湧。「盈月,去把家法大棍拿來,王府裡不許出這樣一個壞了規矩的刁奴!」

  一聽傳家法大棍,盈月喜形於色,轉身領命而去。

  這邊的秋夫人和夜露則已嚇得魂飛魄散了。

  「春香,這到底有什麼誤會沒有?你有什麼話要解釋的,快告訴娘呀,讓娘趕緊替你跟老太太解釋!」

  秋夫人既驚悸又心疼地搖扯著夜露的手。

  夜露惶恐地望著母親,此時她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更何況她還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顫抖地不停磕頭,求老福晉原諒。

  王府裡杖打家僕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不過由老福晉親自下令,杖打少爺房裡的貼身丫頭還是頭一遭,消息很快傳遍了各房各院。

  此時正好人在王府裡的女眷們,個個都想來爭睹這場難得一見的好戲,眾人紛紛來到老福晉房裡問安時,已看見夜露被綁在長凳上,等著受杖了。

  「都來了也好,就讓大家看看這就是不守王府規矩的下場!你們這些丫頭都給我看清了!」老福晉冷眼掃過眾人的臉。

  扶著自家主子前來的大小丫頭們看著被綁在長凳上的夜露,一個個的臉上都是畏怯不安的神色。

  「額娘,您別讓這個賤丫頭給氣壞了身子呀!」

  郡王福晉坐到了老福晉身旁,柔聲勸慰著。

  「是呀,額娘別太動氣,為了這樣一個丫頭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側福晉也在一旁勸道。

  「永碩那孩子也真是的,連一個下等房的賤婢也讓她上了床,未免也太不挑揀了。我看他真是天生的賤骨頭,不過有那樣的母親也不能怪他了。」郡王福晉以手絹掩口,冷瞟了夜露一眼。

  「看不出來這個小丫頭片子身段如此妖嬈,怎麼咱們王府下等房盡出些騷貨來迷惑主子呢?」

  側福晉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她間接罵了永碩的親生母親,讓郡王福晉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都死了那麼久的人了,不必再提她。」

  老福晉雖然心疼永碩,但二十年前對於兒子寵倖起下等房浣衣奴一事,也曾大為震怒過。

  站在另一側的各房少奶奶們,都是為永碩動過心、動了情的,裡頭的二少奶奶和五少奶奶甚至還是愛著永碩的,看見夜露單薄的衣衫下竟然未著寸縷,用這副模樣睡在永碩的床上,醋罎子早就一個個打翻了。

  「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憑這個模樣也敢爬上七爺的床!」

  挺著四個月身孕,身材已有些變形的五少奶奶忍不住醋勁大發。

  「依我看,你是巴不得希望躺在七弟床上的人是你自己吧?」

  二少奶奶淡淡地冷哼,斜睨她一眼。

  「二嫂這話是怎麼說的?你可別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五少奶奶咬牙切齒地怒瞪她。「你成天鼓勵二哥納妾,表面上看起來是大度的賢妻,事實上夜夜獨守空閨,等的人不知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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