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齊晏 > 皇上如意 >
二十二


  「皇上,今夜要了臣妾吧……」她將頭靠向他的胸膛,氣息淩亂地。

  霽威初次與女人裸程相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如何禁得起撩撥挑逗,懷抱著柔軟豐盈的胴體,令他血脈僨張了。

  「朕是為了給肅中堂面子才封你為妃,其實朕不愛你。」這是他初次體會到,原來男人沒有情也能有欲。

  他的坦白令嫦貴妃怔住,心中暗暗感到恐慌,若美色誘不了他,肅中格以她所布的局就會輸了。

  「只要能生下皇子,皇上不愛臣妾也沒關係,身為皇上能擁有眾多妃嬪,皇上當然無法愛得來,只求皇上賜給臣妾皇子,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霽威熾烈躁動的欲火忽然被她的一席話澆熄了,他本來就對宮中只有性沒有愛的帝后關係厭惡至極,怎麼能放縱自己重蹈先皇覆轍,更何況她只是被肅中格所利用的政爭工具,他怎麼可能傻傻地落進陷阱裡。

  「你走吧,朕不用你侍候了。」他輕輕推開她,轉身跨進銀澡缸,全身沒入熱水中。

  「皇上!」嫦貴妃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情急地喊著。「皇上日日召幸臣妾,但臣妾到今日仍是處子之身,臣妾不願枉擔這個虛名,求皇上恩澤臣妾這一回吧!」

  「榮安、成貴,送嫦貴妃回宮!」他不由分說地下令。

  兩名太監立即掌起宮燈,把嫦貴妃請出偏殿隔間,將失魂落魄的她一路送回到栩坤宮。

  霽威浸沒在熱水裡,平整雜亂的思緒。

  當初為了減低肅格對他的戒心,所以留下馨月格格,日日翻她膳牌也是為了混淆視聽,一來觀察她,二來讓肅格誤以為他迷戀女色,不過現在他開始後悔了,他這麼做很明顯地傷害了桑朵那,他不想看見她的臉上出現失寵嬪妃才會有的幽怨。

  這一次的經驗,他更肯定自己的心情,方才懷中抱著馨月時,他想起的是那日在御花園澄瑞亭的熾烈濃情,多渴望抱在懷裡的人是桑朵那。

  在清理撤除掉肅格的勢力以前,他不想讓桑朵那捲進政爭的漩渦裡。

  留下霽善的性命,是為了報答嘉惠皇后的救命之恩,但是囚在宗人府的霽善卻是穩固皇朝的一大隱憂,他很清楚肅格和九門提督紮克圖仍然一心要推霽善為皇,取而代之。

  他感到極端的空虛、煩躁和不安,他努力揮開那些惱人的威脅,緩緩進入一個人的恍惚世界。

  「翁應龍,朕命你秘密將蒙古各部盟汗王請進京來,除了喀喇罕汗王以外。」霽威在養心殿召見軍機處大臣翁應龍。

  「皇上,這是何故?」翁應龍疑惑地問道。

  「喀喇罕滅了科爾沁以後,聲勢力量大增,看來有雄踞蒙古的野心。」霽威看著桌案上的皇輿全圖,慢條斯理地說。

  「臣也早有耳聞,確實要嚴加防範喀喇罕的野心,不過皇上召蒙古各部盟汗王進京是為了……」

  「朕要聯合這些蒙古部盟,在喀喇罕的聲勢未再繼續壯大之前,一舉消滅他。」霽威在地圖上喀喇罕的點上用力一拍。

  「皇上!萬萬不可!」翁應龍驚愕住,極力勸阻。「皇上才登基不久,只將逆倫想殺害皇上的霽善王爺囚在宗人府,肅中堂和九門提督時時刻刻都虎視耽眈地想把霽善王爺拱上皇位,只要抓住機會,他們必定謀反,皇上在此時派兵征剿喀喇罕,等於是將禁衛護軍從身邊調走,這豈不是稱了肅中格的意了嗎!?」

  「翁應龍,今日肅中堂為何沒來?」霽威心不在焉地捧起茶碗啜飲。

  「肅中堂告病假一個月,這事皇上是知道的。」翁應龍疑或地回答。

  「就是了。」他悠然淡笑。「肅中堂為了鍾愛的小兒夭折而抑鬱攻心,突然病倒,御醫視疾回來後向朕回稟,肅中堂肝郁嚴重,短期內難以上朝。」

  「皇上的意思是想藉此機會剪除肅中堂的羽翼?」翁應龍恍然大悟。

  「正是,一來可削弱肅中堂的勢力,二來可以免去喀喇罕坐大的憂患。」他一彈指,自偏殿立刻走出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

  「艾刹!」翁應龍愕然驚呼。

  「翁大人。」艾刹頷首微笑,五官恍如雕刻一般,眸光銳利似鷹。

  「皇上難道想派艾刹調兵出征?」翁應龍頓時醒悟。

  「沒錯。」

  「可是艾刹接管兵部不久,帶兵的資歷恐怕不夠。」翁應龍十分不看好艾刹的原因還有一個,他才二十四歲,太年輕了。

  「朕明白你的顧慮,不過朕十八歲就當上皇帝,又有什麼資歷可言呢?你是多慮了。」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可是……」

  「君、無、戲、言。」

  他果決地打斷翁應龍的憂思,慢慢轉動著白玉扳指。——

  決定出兵征剿喀喇罕尚有一個原因是他沒有說出來的,那就是替桑朵那報滅族之仇。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