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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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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來,盧飛似乎真的派人前往汴京調查他們的身分,每天莊裡總是有些人竊竊私語著。 這天中午,巧巧無意間聽見兩個丫鬟悄悄地說,太子府有人傳消息來了,近日內會派人到盧家莊來,這個消息讓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封侵無仍昏睡著,她跪在床頭,緊緊握著他的手,他的臉色蒼白似雪,鼻息悠悠,舒緩而微弱,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她的心愈來愈慌了,萬一封侵無一直不醒,一旦太子府來了人,他們兩個就永遠也逃不掉了。 巧巧整日裡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捱過了深夜,天將明時,終於看見封侵無醒轉了過來。 他勉力睜眼,眸中星星亂亂。一時抓不住焦距,只見室內燈火熒熒,他慢慢轉動著視線,看見巧巧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望,臉上說不盡的歡喜。 「侵無,你醒了、你醒了!」巧巧眼中閃出光采,開心得將他的手捧到唇邊猛親著。 他勉強動了動指尖,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龐。「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了,傷口還疼嗎?」她柔聲問。 「嗯,火燒一樣。」他動了動肩膀,立刻疼得皺緊眉頭。 「你別亂動,傷口才剛要癒合而已,盧莊主的玉靈散真的不錯,你的傷口好得很快。」她開心地看著他,樂不可支。 「他沒有為難你嗎?」 「沒有,東宮太子的名號讓他很緊張,可是,今天我聽說太子府傳來了消息,似乎也在確定我們的身分,說不定這幾日就會有人來了。」 封侵無神色一凜,咬著牙撐起上身,說:「萬一派來的人是太子身邊的帖身大將,我們絕對逃不掉了。」 巧巧按住他,焦急地說:「你現在傷成這樣,我們也逃不出盧家莊呀!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要你再出事了。」 封侵無捧住她的臉,背部一抽動,他立刻痛得咬牙吸氣。 「一旦把你送進了太子府,想再出來就難如登天了,你已經是我的人,太子殿下能不追究嗎?更何況,我現在也不許你委身事他,就算是死路一條,也要把你搶到手。」 巧巧聽了他的話,心中乍然狂喜,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肩頭,既驚愕又感動,得了這些話,她已經太滿足了。 「我們去求太子,求他成全我們。」她深深凝望著他,語音凝噎。 他搖了搖頭。「行不通的,我很瞭解太子的為人,他無法忍受臣子的背叛,更別提成全我們了。」 「那該怎麼辦?」 「逃吧!趁現在天還沒亮之前走。」他掙扎著下地,這樣一個大動作已令他冷汗涔涔了。 「你真的熬得住嗎?」她心疼得不得了,輕手輕腳的扶住他。 「熬不住也要熬,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幫我穿上衣服。」 「可是……你的劍和我們的包袱都被盧莊主收走了,我們身上空無一吻,能走多遠?」巧巧有些憂慮,其實她在乎的倒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封侵無到底能不能捱得了,她慢慢地替他重新上藥,一層一層包裹好,最後再替他穿好衣服。 封侵無歎了口氣。「沒關係,能走多遠就多遠……」突然間,他頓住不語,側耳傾聽,臉色陡然一變。「現在要走也來不及了,有三個人正朝這裡走來。」 巧巧霍地站起身,有如驚弓之鳥。 人影在門前止步,盧飛推開門,帶進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一看見封侵無就低呼出聲,面面相覷。 「侵無——真的是你!」 封侵無心一沉,臉上僵硬地笑了笑。「朱武、燕順,你們恐怕想不到我會差點死在盧飛手裡吧。」 盧飛心虛,冷汗直淌下來,忙不迭地自辯。「不知者不怪罪,我一聽說封公子是太子身邊的人,立即傾全力替他療傷,不敢耽擱,一開始不明就裡,還望各位官爺別怪罪。」 燕順和朱武沒有搭理盧飛的話,急忙上前察看封侵無的傷。 「臉色這麼差,傷得不輕吧。」兩人關心地問。 巧巧一時忘情,忍不住插口。「昏迷了整整三日夜,血都快流盡了,我好擔心他活不成。」 一聽見她搭腔,燕順和朱武不約而同地望向她,她傾城的容貌和綽約的身影,讓兩個大男人同時呆了呆。 「她是花巧巧姑娘。」封侵無忙說,向巧巧暗使了個眼色。 「原來她就是花魁娘子呀!果然是絕色!」燕順大聲讚歎。 「怪不得太子殿下不派我們去,說不定我們自己連魂兒都管不住,哪裡還保得住花姑娘。」朱武說得憨氣逼人。 巧巧應付地笑了笑,她早已習慣男人的吹捧了,反倒是一徑貶損她的封侵無,輕而易舉便擄獲她的芳心。 「為了保護我,封公子一路上可辛苦了。」她懂封侵無的暗示,刻意不與他太親暱。「被擄進盧家莊後,封公子是為了救我,才遭盧莊主砍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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