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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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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超吃了幾口菜,有意無意地低聲問道:「封姑娘有人家了嗎?」 封侵無一怔,不得不老實說:「她已經有人訂下了。」 「噢——」雪超一派瀟灑。「早該知道的,這麼漂亮的姑娘,多少人爭著想要吧,問也是白問,噯!封武舉,來點酒吧,我這店裡最出名的酒叫『透瓶香』,醇醲好喝,你難得來一趟,不喝可惜了。」 說完,便逕自打了一壺來,給自己斟滿了一杯,也給封侵無斟滿了一杯。 「陪你喝一杯可以,再多就不行。」封侵無有言在先,身邊帶著巧巧,萬一酒後亂性就糟了。 「封武舉酒量驚人,從沒見你醉過,只陪我喝一杯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雪超抗議,顯然不準備輕易放過他。 「這次真的不行,我有要事在身,要喝下次來再喝個夠。」他堅持。 雪超也不勉強,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封侵無也陪他喝幹了一杯,只覺得這酒初入口很香,但到了喉嚨就覺得烈,到了胃更覺得燒灼了。 「你這透瓶香很特別。」封侵無贊道。 雪超洋洋自得地說:「我的酒遠近馳名,一杯抵得過花雕十杯,剛喝沒什麼感覺,後勁可強了。」 「什麼!」封侵無大吃一驚,後悔沒先問清楚,十杯花雕夠他微醺了。 「別緊張,你喝三杯一定不成問題的。」雪超又給自己斟滿一杯,笑說。「我能喝十杯透瓶香哩!」說完又要替封侵無斟酒,立刻被他攔住。 雪雁捧著餐盤下樓來,盤中的飯菜原封不動,她囁囁嚅嚅地對封侵無說:「封姑娘發了好大的脾氣,把件衣服撕得破爛,氣得連飯也不吃。」 「刁蠻的丫頭,誰都別理她。」封侵無蹙著眉,喝了幾口熱湯。 「現在正在氣頭上,過一會兒氣消了再給她送去。」雪超朝雪雁使了個眼色,打著哈哈。「兄妹能吵成這樣也不簡單,我和雪雁想吵也吵不起來哩。」 封侵無的心情煩亂不堪,草草吃了些菜,就問雪超:「今天有人退房嗎?」 「有啊,空出了兩間房,你要換嗎?」 「嗯,我另外睡一間。」他打定主意之後,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巧巧兀自生著悶氣,都快傍晚了,封侵無連哄都不來哄她,她氣得胃都隱隱作痛,再加上餓,又餓又氣,胃更是痛得受不了。 終於有人來敲房門,她以為封侵無回來了,正開心地跳起來,沒想到進來的人是雪雁,手中還端著熱騰騰的飯菜。 「封姑娘這會兒總該餓了吧,快來吃點東西。」 「我哥呢?」她的心一沉,臉也垮了下來。 「他喝了三杯透瓶香醉倒了,由我哥扛到另一間房去睡。」雪雁含笑看她。 「為什麼睡另一間房?扛回這裡就行了呀!」她瞪大眼睛,喊道。 「這是封武舉說的,他要另睡一間房。」 巧巧氣怔,胃部一陣嚴重的痙攣,她揉著胃,難受地問:「他醉得厲害嗎?」 雪雁有問必答。「剛剛喂他吃了醒酒藥,應該不至於太難受,如果再多喝三杯,恐怕封武舉就要連醉兩日才能醒了。」 「他睡哪一問?我去看他。」她急急忙忙地站起來。 「封武舉說了,他要安安靜靜睡一覺,要你別去……吵他。」其實封侵無原話說的是「煩」,雪雁客氣地改了。 「你不告訴我沒關係,就算敲遍每一間房,我也要把他找出來。」她威脅地就要走出去,胃部猛地又一陣抽痛,不得已,只好回頭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雪雁看她急匆匆地吃飯、喝湯,不禁微微一笑,說:「你別著急,封武舉沒事的,一會兒我會去照顧他。」 「不行!」巧巧失聲叫道。「萬一他和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會遺憾終生的!」 雪雁轟地紅了臉,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巧巧驚覺話說得太快,忙不迭地解釋。「雪雁姑娘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是他的妹妹,由我來照顧會比較合適。」 雪雁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封武舉睡在樓上的邊間房,不過他暫時是醒不來的。」 巧巧怔了怔,醒不來倒好,他就算想逃出她的手掌心都難了。 喝完了熱湯,巧巧的胃終於舒服了一點,雪雁收走了餐盤,她則將包袱收拾了一下,拎了就往樓上走去。 推開門,什麼都還沒看見,就聞到一陣濃烈的酒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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