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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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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無語,冷照著玉杯中的清澈的水酒,杯中倒映著他那一雙孤冷、晶透的眼睛。 「朔日,我還有一點不懂,望月畢竟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能對她動情?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修冥無法不質疑他,兄妹相戀,那是何等可憎且無恥敗德的事,天界人間都不容。 「是啊!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妹妹動情,哈哈——」朔日仿佛聽見極荒謬的笑話似的大笑著,玉杯中的酒激濺出來。「就是因為太清楚她不是妹妹,所以才會放縱感情盲目失控,想不到如今自食惡果了,哈哈 「等等、等等!」修冥驚愕地扯住他。 「你說望月不是妹妹,那是什麼意思?我都被你搞糊塗了。」 「望月……是羅刹惡鬼的後代。」朔日脫口而出。 「什麼!」修冥登時起身呆立,瞠眼愕視他。 朔日的唇角泛起冷嘲的笑,他緊閉雙眼,不想瞞了,不想讓修冥誤以為他真是個無恥可憎的男人。 「她的雙親被韋馱將軍誅殺……」他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深蹩眉頭,低低說道:「當時我被罰在天湖底悔過,正巧碰見了韋馱將軍,他因一時不忍而留下當時還是嬰孩的望月,並說我與望月有緣,托我將望月帶回龍宮教養,盼能化去她心中的惡鬼戾氣。呵呵,你說我與她這是什麼緣?可怕的孽緣吧!」說完,又發出一陣冷冷的輕笑。 「原來……望月不是龍女。」修冥無法置信地注視著他那雙茫然的眼眸,無奈地搖頭道。「非但不是龍女,還是天界難容的羅刹鬼族,你和她即便不是兄妹,也絕無在一起的可能……」 「算了,這種事用不著你替我煩惱,反正總有一天,她嫁了,我娶了,那就天下太平。」朔日強顏歡笑地應付著。 「但願在那一天來臨之前,都能平安無事。」修冥若有所指。 朔日怔住,明白修冥話中的涵義,一瞬間失魂落魄起來。望月若再那般苦苦相逼,他又怎能克制得住? 「王,七天女來訪。」迦那來到門外向修冥稟報。 「請她進來。」 朔日的思潮被打斷,聽見七天女到訪,知道修冥時常和天女們聚在一起試酒品茗,便懶懶地起身想走。 「修冥,既然有天女來訪,我不便再留下來,先回宮了。」 「等等…」 修冥擋下朔日,還有話想對他說,卻聽見一陣環佩叮吟,轉臉看見述那已把七天女領進來了。 「七天女,如何得暇至此?」他含笑迎了上去。 嬌若春花,媚如秋月的七天女,手捧著一口魏伯杯,抿嘴笑道:「我親釀了些酒,想請冥海王試試新,如何?」 「有何不可,天女請坐。」修冥接過七天女手中的琅琅杯,將她延請入屋。 七天女一進屋便瞧見了朔日,他那一身火紅的皚甲躍動著刺目的光芒,如一道映日長虹,吸住了她的目光,她好奇地端詳起他的容貌,不禁呆征了。 這紅發赤甲的男人有張充滿力與美的俊容,特別是他慵懶酣醉、令人失魂的眼瞳中,有抹落寞憂鬱之色,深深打動了她。 「這位想必就是日逐王了?」她甜美地一笑,天帝駕前的四天龍各有特色,要認出他是日逐王並不難。 朔日漠然頷首,無心和七天女客套。修冥扯了扯朔日的手示意他坐下,有意拉攏他們認識。 「不了,我已經醉得不輕,不好在七天女面前失態,七天女,改日有機會再來品嘗。」朔日不再多言,一輯而去。 七天女錯愕地呆了呆。 「朔日實在太失禮了,還請七天女別介意。」修冥急忙化解尷尬。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日逐王許是喝醉了吧?」七天女嬌美地淺淺笑道,饒有興味地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為止。 這一刻,她看中了他。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望月椅坐在無憂樹下,默默念誦著「心經」。 從前,只要她無法靜定心神時,朔日便要她默念心經,反覆不斷默念,直到心如止水為止。 「……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天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她遠眺天際,指尖輕輕摩拿著頸項上的七彩瓔絡,記憶緩緩倒流,回到朔日初初教她背誦心經那時。 「望月,你若背會了心經,我便送你一件禮物。」那時的朔日年少英武,總是溫柔愛寵地笑看著她。 那時的她剛剛長成,聰明慧黠,很快就背會心經,拿到了朔日送她的禮物——一件七彩樓牆頸飾。 那一回,他很開心,非常、非常的開心,從些便將七彩瓔珞佩戴在立頸上,不曾離過身,那真是無憂無慮、天真美好的日子呀!一切都懵懂,和朔日傳依在一起讀遍一卷卷的佛經時,總是無比的開心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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