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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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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騎著『獅鬃」出宮,不知道會去哪裡?」妙兒緊張地聳了聳肩。 「焰摩,你的臉色好嚇人,難道公主發生什麼事了?」梨兒知道他有預卜的能力,臉色都被他嚇白了。 「先別張揚出去,我出去找公主。」焰摩擰起眉心,轉身奔出琉璃宮。 他從內苑獵場牽出一匹黑馬,一躍上馬背,即時策馬飛奔,疾馳出宮們,往林子奔去。 暮色暗襲而來,馬蹄聲單調急響在林蔭道上,他心亂加麻。 奔馳過一片竹林,他遠遠看見了一匹跪倒在地上的黑馬,仰首痛苦地嘶鳴著。 是「獅鬃」! 他一踢馬腹,策馬馳近,乍見倒臥在草叢中的雪白人影,震驚地翻身下馬,急忙奔過去,輕柔地扶起她察著傷勢。 「梵天、梵天! 他拍了拍半昏迷中的她,發現她呼吸短促微弱,除了右腿骨折以外,手腕有明顯的割傷,雪白的紗衣上沾染了血跡斑斑。 梵天痛得臉色發白,她勉強睜開眼睛,暮色蒼茫,她看不清背著光的那張面容,但認出了這蒼啞低哺的聲音,她微微一顫,豆大的淚珠忽然滾落下來。 從小到大,她不會受過如此重的傷,更不會看見過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鮮血,當手腕上的割傷不斷冒湧出鮮血時,她整個人變得異常惶恐、脆弱! 獨自一人傷重地倒在郊野,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沒有人發現她,生命也好似一點一滴的流失,被痛楚和驚懼折磨了幾個時辰,讓她有種就要死了的錯覺,她從未如此接近過死亡,可怕的感覺潛進她的心底,徹底擊潰了她。 她拼命地想求生,害怕就此死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無意識地囈語著,牙齒拼命咬著嘴唇,疼得不住吸氣。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救你。」見她受此痛苦,心中愛憐的情緒油然而生,他雙手緊緊握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腕,暗暗凝神聚力。 「獅鬃……踩中獸夾……」她虛弱地解釋著。 「別說了,我知道。」焰摩閉眸專注地緊握她的手腕。 梵大隱隱約約感覺到手腕上的傷比較不痛了,她低下頭一看,看見割裂了約兩寸的傷口居然在漸漸收縮癒合當中。 這是什麼異象?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懷疑是自己痛昏了雙眼才會看到幻覺,猛然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腕上的傷口竟不見了! 「啊!」她驚駭地叫出聲。「你、你、怎麼會…·」 「別太驚訝,我的能力最多就到此而已,若是太重的傷我也無能為力。」焰摩似有若無地笑了笑,輕柔地替她擦拭腕上的血跡。 梵天驚呆地直瞅著他,像個傻瓜般問道:「那個男人變出的雪花,你……可變得出?」 他微微聳肩。「那只是障眼法而已,他變出來的雪花其實並不是雪花,天地有它的規律,就算真的是神界的人也不能隨意妄為。」 「這麼說來,他並不是真有神力,他騙了父王!」她氣憤地抬起身子,不小心牽動了右腿斷骨處,痛得她驚叫出聲。 「別亂動,我先幫你接上斷骨。」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了她的斷骨處。「先別喘氣。」她配合地屏住呼吸,驟然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差點害她痛暈過去。 「我已經幫你接上腿骨,接下來應該就不會這麼痛了,至於你的內傷必須吃藥調養才會好得快。」他輕柔低沉地說,雙手沒有稍停,俐落地將樹枝纏綁固定在她腿上。 梵天緩緩籲了口長氣,軟軟地癱倒在他懷裡,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已經疼得渾身虛脫了。 「好點了嗎?」他傾頭輕問懷中的人兒,柔軟的嬌軀不由得令他心神蕩漾。 她點頭,當全身一鬆懈,這才意識到自己偎靠在他的懷裡,初次與男人有這般親密的接觸,讓她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燥熱酷紅起來。 奇怪的是,他偉岸的胸膛帶給她無比信賴和安全感,仿佛很自然的、很熟悉的,就像已這般倚偎在他懷中千百次。 她的心哈哈亂跳,悄悄把酡紅的臉埋進他懷裡,靜靜地不敢動,也不想動,希望他就這樣摟著她久一點,再久一點。 焰摩抱起渾身柔若無骨的梵天,很驚訝她的反應與平時大異,平日霸氣狂悍的性子像是化成了一汪水,齡牙咧嘴的猛虎模樣不見了,此刻乖巧柔弱得像貓一般蜷縮在他的懷裡。 他低頭凝視著嬌態可掬的梵天,心中圍著情感的藩籬霎時間崩解了,他的心開始狂跳,極力壓抑自己奔騰的思緒。 「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你休想要擺脫我。」 焰摩仿佛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嬌聲軟語,他不由自主地收緊手臂,竄進鼻尖的幽香令他身心沸騰鼓動,難以自持。 「我送你回宮。」他沙啞低語,視線仍盯在她嫣紅的嬌靨上移不開,她柔嫩的朱唇幾乎攫走他的意志力。 她嬌弱地點點頭,沒有忘記她的愛馬。「要把受傷的『獅鬃』一起帶回去。」 「嗯。」 焰摩從耽溺的邊緣抽回魂來,他替「獅鬃」解開獸夾,將它的韁繩系在他騎來的那匹黑馬上,然後拖著她動作輕柔地上馬,溫柔體貼地不弄痛她。 他讓她半躺在他胸膛上,輕夾馬腹,緩緩地朝皇宮的方向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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